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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人成亲的,这让他哭笑不得,突然想起远方还在家里苦苦等待自己的妻子路瑶,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此后三天果然没人找他麻烦,反而整日好酒好菜的招待着,陈卿许久没有这么大鱼大肉的吃过,也管不了那么多,每天吃的满饱,心想死了也做个饱死鬼。
他多次跟送饭的大汉打听一些事情,这才知道,这山叫石虎山,因山形似虎,又到处是乱石而得名,那大王名唤做石龙,原是山下村子里帮沿途贩盐商人挑盐的挑夫,因前些年偷盗了几多官盐私卖被官府通缉,这才逃上山来,组织起一些流民和逃兵占据了这山。后来因本地位于晋冀豫交界山区,属于三不管地带,各地官府互相推诿,无人进剿,反成就了他们逍遥自在。这石龙未上山前就有一妻子,为他生育一个女儿,后来其妻受其连累被官府冤杀,他便把女儿带上了山,父女俩相依为命这些年,石龙也没有再娶,把这闺女当宝贝一样养着。
这姑娘日渐长大,生的花容月貌,石龙手下很多人惦记,而她却谁都不要,非得要嫁个英雄。可这穷乡僻廊的地方去哪找个英雄,众人这才想了个办法去山下打劫来往客商,专捉些青年男子上山,给她挑选。如此一年多了也没遇到个合适的。而陈卿正好是第四十九个被捉上山的。陈卿明白整个事情后,心里越发凌乱,感叹一声道:“原来你们家小姐身世也这么可怜的。”因问道,“那,那些你们家小姐看不上的人后来都哪里去了?”那人说道,“反正是没见一个活着回去,不是被杀了就是罚做苦役了。”
陈卿闻言大惊,暗想好容易吃尽苦头逃离狼窝,今日可不敢再入虎口,弄不好真个有姓名之虞。死他倒不怕,可这样死岂能甘心。又想着这小姐身世可怜,这家人和他一样是官逼民反,到时说清楚,应该不会有事,索性安定下来。
三日后一个早晨,他刚在睡梦中,便被屋外吹吹打打的声音惊醒,忙问看门的大汉什么情况,那人依旧不给他一个好脸色,冷哼道:“你在我这破草屋也住够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快去和我们家小姐成亲吧。”说完也不理睬他,蹲下身躯,从床底拖出几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满是成婚用的东西,他把几件大红绸衣拿出来丢给陈卿,这时又有几个婆子进来给他换好衣服,整理了一番,把他带离草屋。陈卿出来看时,才发觉这山上早已是红旗闪闪,赤带飘飘,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他被捉来时天色不明看不清山上模样,今日再看此山,山头高耸,峰秀岭奇,瀑布斜飞,藤萝倒挂,即使在深秋时节也尽显出一种春意之美,真是好山,于是连连赞叹不已。不多时他便被十几个小喽啰送到一处石砖砌成的大厅。厅中到处红绸彩带飘飞,地上摆满了酒席,早已坐满了各色人等在划拳比酒,吵吵嚷嚷,好不热闹。众人见陈卿进来,瞬时安静下来,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时交头接耳,仿佛在欣赏一样什么东西。这时酒席中间,那叫做石龙的大王举起酒杯,高声道:“各位兄弟,还有远道而来的各位头领,今日我石龙嫁女,实在是高兴,感谢大家前来捧场,我土包子一个不会说话,大家吃好喝好,今日谁都不许活蹦乱跳的回去,都给老子放开了喝!”
他显是平时大大咧咧说话惯了,众人也不见怪,纷纷举杯。这时人群中有个脸上带疤的汉子道:“石老弟,你这几时招的女婿,也不早打招呼,害得老哥我礼物都没来得及准备。”他边说边打量陈卿道,“看你这女婿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真是个好后生,你老弟哪儿弄来的这是?”
人群中又有人起哄道:“就是,我几次来山上也没见过这人,石龙你莫不是在山下抢了个人做女婿?”石龙一听哈哈大笑道,“都滚一边去,妈的,叫你们喝喜酒还啰啰嗦嗦,老子家闺女那生的是天姿国色,早就多少人惦记着,上门求亲的人把这山门都踏陷了,还用抢个女婿,这是我家一位远房亲戚介绍的,你懂个屁!”
说罢他瞅了陈卿一眼,吓唬他不要乱说话。那起哄的人也大笑道:“如此我且自罚三杯,祝他们两口子好合百年。”说罢咕嘟咕嘟几杯酒下肚。这时又有一小喽啰来报:“大哥在上,河南云梦山王首领派人前来送礼了!”现场瞬时安静下来,众人直直看着石龙。
石龙大喜过望道:“来人在哪里,还不赶快给我迎进来。”
不几时,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着儒服的青年男子,身后跟着十几个人抬着好几口几大木箱子进来,周围人一见他过来纷纷行注目礼,眼神很是恭敬,石龙也早就从台上亲自迎过去连声问好。
那人向石龙行礼道:“石大哥今日嫁女,正是喜庆,我大哥本来要亲自前来,无奈山中杂事缠身,一时走不开,特打发小弟过来,礼物先送上,他过两日必然亲自前来贺喜,还乞您能见谅。”
石龙赶忙上前拥着那人肩头,高兴道:“兄弟这是说哪里话,王首领地盘大杂事多,能有你亲自来,还带了这么多礼物,已经是折煞我石龙了,哪里还敢抱怨,快快上坐,我早已备下好酒等着你们呢!”说罢亲自迎了那人上座,那周围众人纷纷避让,很是客气,场面顿时安静了许多。陈卿正在纳闷这人是何来头,竟如此大排场,却被石龙吆喝要他亲自向那人敬酒。期间那人扫视他一眼,也夸赞了几句。如此这番,客套话自不必说,且说陈卿随后又被安排不断向在座各豪杰敬酒,不多时便喝得已有几分醉意。他借口去厕所的功夫,询问身边侍候的小喽啰道:“刚才那儒服男子是什么人,大王怎对他如此客气?”那小喽啰瞪大眼睛道,“你连他都不认识?真是白混了,那人名唤白玉山,绰号玉面阎罗,他倒没什么,你道怎的,他背后的可是有一位大人物。”
陈卿忙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派头。小喽啰道:“不知道了吧,咱们这做山匪的也有霸主,他背后的王仲兴王大哥,那可是河南彰德府和卫辉府一带有名的大响马,占着好大地盘,有上万人的队伍,周围这一带所有山寨都公认他是老大,你说神气不?”
陈卿一听大惊道:“你刚才说谁,王仲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