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公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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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耀九年五月,中宫凤皇后生下了十二皇子,父皇为其赐名云玄,并大赏六宫。
    龙耀九年六月,梅贵人高氏有孕,父皇抬其为梅嫔;
    四皇弟因为捉弄了太傅黄先生而被父皇点名前去御书房,而四皇弟却早已消失无踪,气的父皇摔了折子,连晚膳都没用,还是嫡母凤皇后亲自前去劝说,才勉强用了些夜宵。
    龙耀九年七月,谨美人庞氏难产而亡,一尸两命,被追封为正五品贵人;
    与此同时,十皇妹碧嫣的生母和贵嫔再次有孕。
    龙耀九年八月,雪妃王氏有孕,父皇心中欢喜,赏赐雪妃绫罗绸缎各十匹;
    八月下旬,父皇带回一名夏姓女子。宫中老人见之心中无不惊讶,因为这位女子与多年前暗害皇嗣而被处死的棣常在容貌有九分相似。此女初次承宠便被封为美人,因其年龄只有14岁,故赐号为童,居于蒹葭宫西偏殿。
    龙耀九年九月,广阳宫的玫嫔有孕,父皇抬其为贵嫔,赐号为丽,赏首饰六副;
    成嫔唐氏生下十三皇妹菀曦,父皇赏绸缎各六匹,抬其为贵嫔,赐号为慧;
    五皇弟云宸一大早便开始准备开蒙仪式,一向低调的宸妃万俟氏罕见地穿了一身明丽的粉金色宫装,陪同五弟前往司天监。结果出来时,父皇喜不自禁地搂住了宸妃,而宸妃也同样很高兴,五皇弟过目成诵,容姿过人。当晚,父皇便歇在了紫宸殿。
    龙耀九年十月,也不知大哥给嫡母说了些什么,父皇居然主动踏入瑶华宫去探望晓更衣,着实惊掉了后宫一众人的下巴。
    我的大宫女寄安给我绘声绘色地说着,父皇踏入瑶华宫西偏殿时脸色便十分难看,因为这宫殿活像是掖庭,一派破败颓唐。宫人们一个个懒散懈怠,而最巧的的是,父皇在进入内室前,好死不死地撞见了一个嬷嬷正对着晓更衣冷嘲热讽。
    听完这些,我心下放松了些,有父皇做主,想必这晓更衣算是苦尽甘来了。
    果不其然,当时父皇便雷霆大怒,将服侍晓更衣的一干人等杖责四十后尽数发配辛者库,而那个出言不逊的嬷嬷则被杖毙,晓更衣移居蒹葭宫东偏殿,升为正五品贵人,赐号为宝,赏玉器银器各一件,精致布料六匹,而当晚,父皇便宠幸了这位新晋封的宝贵人。
    放眼整个十月,父皇去了三次坤宁宫、一次母妃那里、两次萱妃那里、一次毓妃那里、一次宸妃那里、一次童美人那里,剩下在后宫的时间基本上全给了宝贵人。
    十月下旬的一个傍晚,我再次来到上书房,只不过,这一次我还带了一件东西。
    我在外室静静等待着,直到明月初悬,繁星点点,大哥才满身疲惫地出来。
    见到是我,他似乎很惊讶,挥退侍从后,他问:“你在这儿等多久了?”
    我拍拍裙子上的尘埃,回答:“没多久,我是来送东西给你的。”
    见他一脸茫然,我心中偷笑他此时的呆,将我精心准备了近一个月的东西交给他。
    “这是…发带?”
    我点点头,说:“我和寄安学的,第一次织…手艺不精,可别嫌弃。”
    大哥也是很聪明的人,当下便明白了我的意思。“这是谢礼吗?”
    我笑了笑:“当然。”
    大哥看了我一会儿,倏地,他轻轻一笑,在这已是深秋的微凉夜晚里显得分外温暖。他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谢谢,我很喜欢这个颜色。”
    我是父皇最大的女儿,虽不及嫡女血统尊贵,但却算是最受宠的公主。一般只有父皇、母后、皇祖母和母妃会摸我的头,而大哥跟我关系虽然很好,却也从未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
    我略微觉得有点不自在,冲他又笑了笑,便立刻回了自己的寝殿。
    同月,父皇的第二个嫡子——六皇弟云天开蒙,冰雪聪明,容姿不俗,虽不及他嫡亲大哥当初批注的天人之姿,但也算是不错。
    龙耀九年十一月,宝贵人流萤有孕,然而父皇还未来得及反应,宝贵人便流了产。调查之后,所有的证据都对准了我的母妃——媚良妃万氏凝娇。
    审问人证之时,父皇的脸色一直很难看,母妃也被叫去当面对质,过程我不清楚,只知道最终父皇以证据不足为由处死了那个宫女,草草结束。但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那么容易揭过去。我了解自己的母妃,再综合母妃那段时间的一些细节,我能判断得出来,母妃的确是对宝贵人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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