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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太师在唐府上等待不无道理,只见他端坐在唐府会客厅的正座上面,虽然眉头紧皱,其实并没有更多思索其他的多余的问题,主要是脑袋里面只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个唐琦怎么还不醒过来来?”
对于薛太师的眉头紧皱,可是吓坏了坐在下座唐玉,对于薛太师表情一颦一蹙地微妙变化都让唐玉时时上心。
见薛太师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唐玉着实是捏了一把汗,你说你若是开口,有了什么需求,想要什么音乐,想吃点什么茶点,这都好说,可是就看到他坐在那里如同神庙之中的雕塑一般。
端上什么茶汤,喝上一口,润润嗓子,然后一言不发,端上点心,随手拿上一块放在嘴里,卡巴卡巴吞下肚子里,也不评价这点心怎么样,就单单这时不时就皱起的眉头着实是让唐玉手足无措,就差窟通一声给他跪下了。
中间是不是有传令的下人们跑进府上在薛太师的耳朵旁耳语几句,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让薛太师听了过后眉头微微舒展,可是人一走,薛太师就会开口询问道:“唐明华还没有醒过来吗?”
当然得到的回答自然是“没有。”
听到这声音以后,薛太师稍稍舒展开的眉头又重新紧皱,原本唐玉想跟薛太师打开话匣子乘机问上一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看到薛太师那阴沉的面孔,话到了嘴边是怎么也没有胆子问出来。
“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奇怪。”差不多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之后,薛太师一边捋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帮番兵,到底是什么来头?”
当薛太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玉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插话了,毕竟自己好歹也是京城的提刑官,对于城市里面的消息或多或少也是有所耳闻,更何况自己的孩儿也是为此负伤,他更有理由开口的,至少唐玉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只见唐玉扶着椅子扶手缓缓站起身来,接着叉手冲着太师薛文利行了一礼继而问道:“右丞可说的是昨日夜里开封府典狱受到不知名的对手突袭的事情吗?”
“哦?明玉也有所耳闻?”薛文利望着唐玉,嘴角闪过一丝似有若无地微笑。
“倒是听了那么几句,不过也仅仅知道一个大概。”唐玉双手交叉向前,略微停顿了一刻,这时间是他回过头来看了眼身后的妻子李氏像是做了一个不小的决定一般,“不过我作为京畿路提刑官与唐琦唐明华的父亲,我确实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望右丞能够成全。”
“却是因为此事?”薛文利低下头来望着唐玉,唐玉的双手交叉就没有分开过。
“正是!”唐玉将这两个字说得一字一停顿。
“还在责备我吗?”薛文利说着,轻叹了一口气,接着端起放在身旁桌上的茶碗,轻轻吹去碗中还在不断蒸腾地水汽,嘴唇抵在碗壁上喝了一口放下。
“不敢!”唐玉的嗓音提高了三度不止。
这么一声让薛文利都有些惊讶,他手放在茶碗旁愣了片刻,接着抬眼撇了唐玉一眼,笑了一声说道:“我看阁下这态度,不是责怪我我都不信,对于这点我也能理解,毕竟今日伤的若是我家孩儿,我也必不会有唐提刑如此冷静了。”
说完,薛文利轻叹了一口气,转而对唐玉报以微笑着说道:“好吧,既然唐提刑想要一个说法,那么本右丞便给你一个是了。”
薛太师低头思索了片刻,遂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唐玉说了一遍,唐玉跟他的妻子李氏听个仔细,同样也胆颤心惊。
薛太师认为这件事情跟唐玉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他唐玉曾经在汴村的那件事情可是记忆犹新,特别是给开封府带回来的那个披着太医署医官衣服的鬼怪无疑是给薛文利带来了不少麻烦。
“这一切,会不会是有人知道了典狱里面关押的正是那个染了病的家伙,所以特意前来破坏的。”唐玉当得知了那帮神秘人正掐准了狱吏换班的空档突袭了典狱,惊得可谓是手心冒汗。“难道说这件事情,开封府衙司里面也有内鬼?”
“结果是肯定的,但是必须要知道的是他们的身后有人。”薛文利说着,突然伸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笑着说道:“你瞧我这个记性,忘了跟你说道说道,就是那典狱里面救出了一个人,名叫展开图的,此人原本是一商人,但是近些日子被诬陷为支锅入狱,也不知道世道上是得罪了何人以至于人家买通狱吏迫不及待想要他死。”
“结果没有死掉,问题就来了?”
“嗯!”薛文利点了点头,“不知唐提刑有无兴趣查办此事,说不定还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收获。”
唐玉这时候但是迟疑了片刻,他本是想要拒绝的,毕竟自家独苗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自己若是不在一旁守着,说不定李氏这温柔女子脾气一上来,指定是要抓花他的脸,让他没脸见人。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彻查案子本身就是提刑官的职责,恰巧这少提刑官郑荣均受到了惊吓,更何况到底是谁的人此时也说不清楚,用不得也不能用,这么一来二去,也只有唐玉能够上。
薛太师看到了唐玉的迟疑,此时的唐玉心里必然是纠结再三,他也算是能够体谅唐玉,便伸出手来冲着唐玉摇手说道:“我看不必了,我看不必了,这个时候跟唐提刑说起这件事情却有不妥,不然我另找他人,也不能委屈了唐提刑!”
“我看不必了。”唐玉直接说道:“既然是薛太师提出的,我身为下属怎么不可能为上峰分忧的道理,既然薛太师事我等必然是挺身而出才是。”
“可是他唐琦……”
“既然太师已经在这里陪护,就算是给了我唐玉一个大面子了,既然太师有事,我等自然是万死不辞。”
“啪!”
唐玉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薛文利太师伸出手来重重地拍打在桌子上,接着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快步来到唐玉的面前,伸手吧唐玉扶起,拍了拍唐玉的肩膀,点头说道:“那可真的是辛苦唐提刑了!”
“哪里的话,既然是太师的困难,我就没有不帮的道理。”说完,只看到薛文利与唐玉在大厅里面对视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