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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两旁的树枝拼命摇曳,仿佛着了魔一般肆虐。
斜斜的雨丝交织着挥打在前方的挡风玻璃上,很快被左右摆动的雨刮无情抹去。
这样的夜晚,下起了凄迷的夜雨,青煞绝冷。
驱车赶回宇园的宇文枫刚一跨进客厅,就瞬间震在了原地。
温暖的灯光笼罩着他沾染着雨丝的头发,泛起了一层晶莹的光雾。
看着正前方端坐的爷爷和妈妈。
宇文枫倒抽了一口气,轻轻笑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饱满。
儿子的眼眶里布满了血丝,苍白的面容也有些倦意,一看就知道是好几天没有休息了。
庄修玲的心脏翻搅着,心疼的眼泪快要喷涌出来,可是她勉力笑着稳住自己的情绪,缓缓站起身来,接过林嫂手中的大毛巾,快步上面,披在了儿子单薄的肩膀上。
“妈……”用暖洋洋的大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雨水,宇文枫低垂着脑袋,微微松了一口气,冰凉的手指也有了一丝丝温度。
然而。
当他的目光回落至爷爷身上时,脸色不由得又有些黯淡和拘谨。
年过七旬的老人孤独地坐在那里,背脊挺得很直,维持着长者的尊严和魄力,消瘦的脸上布满了沧桑的皱纹,紧抿的嘴唇微微抽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责备的言词,却不忍说出口。
庄修玲怔了一下,顺着儿子的视线望过去,她明白了过来。
“爸……王管家说了,枫儿其实已经赶回来参加晚宴了,只是公司临时有急事找他,他不得以才走的……”脸上的笑容有些酸楚,庄修玲低低地说,尽力抚慰着老人的情绪,“您知道枫儿这孩子一向以工作为重的……况且他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吗?”
“累了吗?”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人忽然开口了,声音涩涩的,浑浊的眼睛里融入了慈爱的亲情力量,他看着自己的孙子,表情却依然是古板严肃的。
宇文枫发怔,眼神波动了片刻,然后清醒地摇摇头。
“你的样子看起来很累很累,早点去休息吧!”老人低下头,缓缓站起身来,孤身一个人默默地往外走。
庄修玲快步上前,想要搀扶,却被老人拒绝。
“给枫儿煮上一碗宵夜吧!”低低的声音向后传出,老人脚下的步子没有停留,拄着拐杖慢慢的,一步一步地走进了书房。
宇文枫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爷爷孤零零的背影,他忽然发现爷爷似乎苍老了许多,也瘦了许多。
“今天这场晚宴其实是另有目的的,可惜你……”回过神来的庄修玲淡淡地笑了,无谓地叹息一口,忽然转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枫儿,你要相信你爷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嘴边的笑容轻轻的,宇文枫沉吟不语,只是嘘出了一口气,样子看起来真的轻松了许多。
但是很快的,他又想到,善美今晚好像来过宇园,他似乎是看见她了。
爷爷的另有目的,不会又是………
苍白的脸上透出淡淡的失落,他怔怔地望向窗外,脑海里却浮出了另一个如雾的纤弱身影。
晚冰,你还好吗?
伴随着绵延不断的思念,他的胸口忽然堵了起来,传来一阵阵凛冽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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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萧萧的风雨声,玻璃窗上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
站在窗前的白衣女孩愣愣地望着外面黑漆漆空荡荡的世界。
空灵的大眼睛里是宁静无波的,她的嘴角微微上翘,笑容迷离而晶莹,像一朵静放的水芙蓉。
微微皱眉,抬起手指轻轻地抹去玻璃上水润的雾气,她的身子仿佛是僵硬生冷的,连唇角的笑容恍若也冰冷了下来。
指尖上,冷莹透亮的水滴顺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流淌到她滚烫的掌心里,然后安静坦然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晚冰垂下漆黑的眼睫,凝视手心里那一颗泪珠般让人心痛的水滴,她眼神温柔,怔怔地出神。
天使会流泪吗?
如果她知道人世间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这么多的无奈心酸,这么多的坎坷磨难,她应该也会流泪的吧?!
柔白的唇角闪着迷蒙的光泽,她的眼睛清澈得像山涧潺潺淙淙的溪流。
靖晚冰呆呆地站着,一动也不动,小小的思绪被淡淡地抽离了。
——
大雨喧嚣了一夜后,停歇了,可是天空依旧阴沉灰暗,也没有一丝风,潮湿的气息弥漫在路人的呼吸里。
路边的草地上,一棵棵经历了暴风雨洗礼的小草却坚强不屈地伸展了腰,美美地吮吸着清晨的雾气,散发出了衰败前的最后一丝勃勃生机。
穿上了厚厚的毛衣,带着卡哇伊的手套,孙程程买了水果和早点,急匆匆地赶来了病房。
但是当她推开门的一刹那,却大吃一惊。
病房内。
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