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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院子里的人叫嚷着,武阳山人大叫一声:“不好!”便持着桃木剑冲了楼来。
看这架势,哪里像是七十多岁的老头!
程晓木也站在门口,向下看看什么情况。
原来那尸首停在院中,脸上的那道符不知被谁给蹭掉了,那尸首居然瞪起了骇人的眼睛!
原本就死去多天,再加上本来就是苍老枯槁的脸,这么一睁眼,把众人吓得不轻,那几个后生还算胆大,一起按住尸首,唯恐再让它逃走;胆小的已经逃出门外去了!
武阳山人手法娴熟,迅速地念咒,并把一道符重新贴在尸首的额头上!
这时尸首才一动不动了!
但眼睛仍没闭上,嘴巴仍然张着,模样甚是吓人。
这些参加祭奠仪式的人们本来就不是死者很亲近的人,不过是一些吃瓜群众而已,他们或者是想讨好讨好某些人,希望今后能落一些好处。
所以他们看到这种情形,都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道长道长!”死者的侄子颤声说,“要不行,我这赶紧地拉去殡仪馆火化算了,这样真不像一回事!”
武阳山人微闭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死者侄子问。
周围的人也都围了上来,他们也想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武阳山人轻咳一声,说:“刚才贫道做法事,明显感受到这位死者的怨气太重!生前有强烈的未能完成的心愿,或者有着极深的冤情--”
死者侄子面如土色,浑身哆嗦,他对武阳山人说:“道长,先不要管这么多了,我给你双倍的酬劳,你给多贴上几道符,我们尽快拉着去火化,烧成了灰,就不会这么多奇怪的事了吧--”
武阳山人摇摇头,盯着死者侄子说:“这不是钱的问题,如果不把死者的怨气除去,那么即便化成灰,他也会随处不在,来找怨主报仇的,而且会更加凄厉更加残暴,所以还是想法解决死者的冤情--”
“那怎么弄?你弄就是了!”旁边一个年龄大的说。
“你说呢?”武阳山人看着死者的侄子,问他。
“行行行,你弄吧--”死者的侄子低着头。
于是武阳山人口中念念有词,将人置了墨汁,把大大的黄纸铺在桌案前,他举起桃木剑,指天画地,紧闭双眼,口中念叨:“东方青玄道法雷帝,南方火光震门雷帝,西方白煞吊星雷帝,北方被发震雷雷帝,中央戊己雷帝。五帝之君,五帝之名。吾统五令,火急奉行。急急如律令!”
武阳山人浑身哆嗦,像是被什么附了体一样,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闭着眼,居然可以准确地用桃木剑沾了墨汁,在黄纸上潦草地写着什么--
支离破碎的字迹涂满了黄纸,黄黄的底子黑黑的字,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人们正心惊胆战之时,这道士突然张嘴,声音已全然不似先前,声音尖刻刺耳,人们但听见:“大壮,你个龟孙!惦记我的房产,给我下药,让我瘫痪,弄假遗嘱,逼我按手印!在医院里捣鬼断了我的药水,我死不瞑目呀,我要报仇,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房东侄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山人一个劲儿地磕头,像捣蒜一样,哭着说:“我的叔叔呀!你就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认错,是我害了你!求求你放过我吧!以后我一天三炷香,天天供着您老人家,求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众人一听,气得都不轻,年老的还想主持公道,年轻的本来就看不惯死者的侄子捡这么个大便宜,便上前把死者侄子一脚踹倒,押了起来!
这时,武阳山人又是浑身一哆嗦,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他装作很惊奇的样子,问大家:“哎,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把逝者的亲属给抓起来了?”
“真是大逆不道啊,这小子把他亲叔给害死了,就是为了这所房子呀!干净报案,把他弄进监狱里去!”那个年龄大的说,看来他算是死者亲属中最有权威的人了。
“表叔--”死者的侄子狡辩:“别听这个江湖骗子装神弄鬼了,这怎么能信呢!”
这小子想必是为刚才自己的失态懊悔不已,便想着翻盘!
“你刚才都承认了,你还狡辩?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你还胡说?你到警察那里去说吧!”那个人怒不可遏的样子。
于是,几个年轻人便押着死者的侄子,等着警察的到来。
“道长,真是多亏你了!要不然我这大表哥真的是含冤而死--”那人感谢。
“这是我的本分,没有什么的--”武阳山人谦虚道。
“哎--”那人指着写满字的黄纸问武阳山人:“这上面密密麻麻写的什么呀?”
武阳山人眯起眼晴,将黄纸上的字看了又看,试探着读着:“孽侄害我,家产独吞,黑猫附身,超度冤魂!冤情得报,孽侄当死,自有资财,全部捐献!”
“全部捐献?”那人大为不解:“我的傻大表啊,这怎么能捐了呢?”
“这是死者的通灵遗愿,只有照办,才能让亡灵入土为安,当然,你们怎么办,贫道是管不着,我只是把亡者的遗愿表达出来--”
那人若有所思,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死者冤情已结,你们可以把他火化了--”武阳山人说。
于是院子里的人开始忙活着丧事。
武阳山人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轻松地走上楼梯,程晓木正微笑着看着他--
他们还有事要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