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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白茫茫的冰雪世界里,就在这烘烤着生命之火的火堆旁,程晓木和李芳聊起了往事。
程晓木把自己的蒙蔽的往事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和盘托出,他的苦逼童年,包括他所知道的上两代的大致经历,都说给李芳听。
“你知道吗?我二十岁之前口袋里都没装过一百块钱--”程晓木苦笑。
“我还真不信,你高中时不住校吗?怎么着也得有些生活费吧?”李芳怀疑道。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农村娃的生活,那时我们是住校,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每个月给个三十五十的改善生活。”
“三十五十?难啊能够吃的--”李芳虽然大程晓木十岁,算不得同时代的人,但还是有一些共同的经历和记忆的。
“这些钱吃饭是不够,但我们都从家里带饭,冬天里每半月回一次家,夏天一周回一次家,到家里带些饼带些咸菜,那些钱就是在学校里的伙房里打些汤,偶尔打一份菜改善生活。”
“年轻人吃些苦头还是好的--”李芳一副老成的样子。
“可是你知道吗?贫穷就像是疾病一样,会传染,也会遗传,我不信命,不想一辈子待在家乡,过着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所以我上学,脑子笨一些,但我就多花些时间,没钱没学习资料,我就借--”
说到这里,程晓木想到了高三的时候自己的同桌,田甜,一个聪明伶俐成绩又好的女孩,而且她非常热心,愿意借给程晓木自己的学习资料,愿意给程晓木讲解一些难题。
程晓木是一个很有感恩心的人,生命中所有帮助过他的人,他都记在心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即使没有机会回报人家,也会在心里默默念叨人家的好,祈求佛祖观音保佑。
“李姐,你呢?你是怎么走上这条道路的?”程晓木问。
李芳一愣,诧异的样子,程晓木知道自己的提问让李芳产生了异议。
他怎么会问走上高级老鸨的问题,他是问李芳的成功之道。
“李姐,我是问怎么当上老板的--”
“额--”李芳作一沉思,讲起了她的往事--
………………
李芳的老家在内蒙,父母就她一个孩子,原来的家庭条件很好(只是原来,不是现在),家里经营着一家煤矿,赶上那几年煤炭价格火箭般上涨,赚了个盆满钵盈,但是好景不长,突然在某一天出事了:煤矿瓦斯爆炸,下井的十多个人都被埋在地下了。
煤矿被查封,李芳的父亲也被抓起来了,进了看守所才一天天,家人便被告知李芳的父亲自杀了,说是用自己的裤腰带上吊自杀的,告知书上定性为畏罪自杀。但李芳知道,这里面牵扯到很多的利益关系,其中真相怕是已经无法得知了。
那时李芳还在北京的一所大学里上大三,就在她匆忙从学校赶回家时,却又迎来了另一个噩耗:她的母亲因为过于伤悲而走上了极端的道路:跳楼自杀了!
一下子失去了两位至亲的人,李芳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煤矿查封,资产拍卖,原来有的一切顷刻间都化作乌有。
最后李芳是只拿了家里的一些照片离开了家乡,而且她一辈子都不敢再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李芳回到了学校,却始终无法从痛苦中走出来,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她试着调整心态,努力把过去的痛苦埋在心底,开始学习。
她原本是准备回去接班的,这回只要好好学习专业知识,好在毕业后某一个职业,赚钱养活自己。
李芳在大学里学的是金融管理,毕业后找到一家公司上班,开始还是很顺利,她也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她努力工作,一是为了更多地展现自个的能力,再一个就是想,通过高强度的工作来麻木自己的心,因为她心底的痛苦总会在她闲下来的时候浮上水面。
她想在这家公司好好工作,希望能够得到晋升的机会,但不幸的是她遇到了一个好色无耻的上司,听同事们背地里议论,这个家伙经常骚扰女同事,暗地里用利诱威逼的手段,竟有些女同事上了他的贼船,不过也有的气不过辞职走了。
李芳刚来办公室,身材高挑脸庞俊秀的她便被盯上了,这个上司会用加班的名义把李芳留下来,动手动脚,李芳忍无可忍,最后一气之下用水杯砸向了他的脑袋。
结果,男上司的脑袋破了,缝了好几针,李芳也离开了这家公司。
还没等公司调查处理她写了辞职信愤而离去,她觉得既然公司能够容留这样的无耻流氓在这里,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发展前途。
离职后,她投靠一个女同学来到了这座城市,并且渐渐融入了一个圈子,这是一个结识人脉资源整合的圈子,在一次活动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接近了她。
后来李芳才知道这个男人在省里担任什么秘书,有些权力的样子,对方疯狂地追求她,并许诺给她所有的一切,于是她便鬼使神差地做了他的情人。
李芳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知道这个男人有老婆有孩子,都在国外,自己不过是这个男人弥补空虚的工具而已,她便心安理得的接纳了房子车子和票子,并且也通过这个男人慢慢理顺了一些关系,她担心这个男人玩腻了自己而去另寻新欢,自己偷偷留了后路。
这个男人还没玩腻的时候犯了事,被判了无期徒刑,幸亏李芳平时多留了个心眼,还没有被牵连到,之后她就另谋出路,凭着原来刻意打理的关系,慢慢做上这个行业。
从心底深处李芳是排斥这个行业的,她总觉得会有一些道德上的谴责,但时间久了,这种道德上的负罪感就淡了。
她努力把这些交易当做商业经营,一种你情我愿的从古至今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