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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中午时分，程晓木的母亲连早饭都没有吃。
母子连心，看到程晓木这个样子，程母哪还有心思吃东西。
就这样，程得胜斜躺在远处的床上一声不吭，程母坐在昏睡的程晓木旁边，没有人说话，就这样受着煎熬。
程晓木还是躺着一动不动。
程母伸手试了一下程晓木的额头，骇人的冰凉！
程母又试了试程晓木的脉搏，细微如无。
屋子里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院子里的梧桐树上，落着几只长尾巴喜鹊，在树梢上一个劲儿地叫着，时不时地打破着屋里的寂静。
……
程母叹了口气，从菜橱里端出前天晚上的饭菜，来到程得胜的床前。
“老头子，我吃不下，可你得吃一些……”程母劝道。
“唉--”程得胜擦了一把眼泪，“孩他娘，你也得吃，老大家的说得对，既然老天要收他，咱又有什么办法？你也稍微吃一些，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你吃就行，你现在腿还不能动，还得好好养伤呢！”程母拿着毛巾，给程得胜擦了手和脸，又用筷子夹着菜给程得胜吃。
少来夫妻老来伴儿！
自己的孩子一下子变成这样，让这夫妻俩更加珍惜彼此。
“孩他娘，你也吃一口！你要是不吃，我也吃不下！吃一口！”
程得胜连哄带求，让程晓木的母亲吃饭。
程母拗不过，吃了几口，却怎么也咽不下。
“哎！”
“哎！”
程得胜喊了两声，嚼着饭菜的嘴巴大张着，也忘记了合拢！
“孩儿他爹！你真是怎么了！”程母害怕地问，自己的孩子活不下来，可别自己的顶梁柱也垮了！那样这个家可真是就完了！
“你看！你看！”程得胜一口咽下了嘴里的饭，“你看看晓木!我刚才看见他的手动了一下！”
“啊？”程母听了，赶紧跑到程晓木的床前，一脸期待地看着程晓木。
然而，她失望了……
晓木依然是那个样子，已依然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过去一样。
“看错了！你肯定是看花样了！”程母心里的希望再次破灭。
程母伸出手指，试探了一下程晓木的鼻息，微弱到像是没有一样。
在山村里有个习俗，要是有人快要断了气，一定要在断气之前，把寿衣给穿好，意思是这样就会在阴间过得比较体面！
要是程晓木真的快要断了气，程母得让村头赵六送一套寿衣来。
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在阴间被别的小鬼看不起。
至于有没有阴间，村人们没有死过，谁也不知道，但这也是人们约定俗成的一种习俗，按照老祖宗的习俗做了，就会心里好受一些。
程得胜见程母很失望，自己也是叹了口气。
也许是自己太伤心了，产生了幻觉吧。他想。
程母把着程晓木的手腕，试着他的脉搏。
微弱，似乎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程母有些累了，就趴在床沿上，想要睡一会儿。
那双苍老却温柔的手，还攥着程晓木的手……
……
突然之间，程母的手抖了一下！
程母半睡半醒间，以为是自己的手在抖。
又抖了一下！
程母确定这不是自己的手在抖！
啊！是晓木的手在抖！
程母抬起头来，伸手抚着程晓木的额头。
程晓木的额头一直是凉的，这时却是很热的！
这时，程晓木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孩儿他爹！孩儿他爹！晓木的手动了！晓木的手动了！你刚才眼没花！眼没花……”程母喊着，高兴地喊着，泪水在脸上奔流。
程得胜也是高兴，想要跑过来看，不料崴了一下，咧着嘴作罢。
程晓木的手动了，嘴唇也微微抖动着……
似乎想说些什么。
“程母凑过耳朵，仔细听着儿子说的什么……
“水--水--”程晓木的嘴唇抖动着，说出了含糊不清地几个字。
“奥奥奥！晓木，喝水？我这就端来--”程母一时手忙脚乱，不知道往哪走。
程母端来了一碗温水，用调羹一点一点地喂给程晓木。
怕水洒了，程母还用毛巾给程晓木围了脖子。
一下子！屋里的气氛变得和谐万分。
连院子里的喜鹊都叫得更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