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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顺军红衣大炮击中，全家死绝，这块貂皮也就成了无主之物。
不知道唐王在梦中，会看到什么？
小半个时辰过后，佛塔方向传来急促哨声，铳手这边三名哨兵也应和起来。
朱聿键猛然惊醒，火铳手们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知道是流贼援军赶到，各人用雪在脸上洗了洗，抓起大葱猛嚼两口。
“流贼来了，南边，西边，东边，到处都是人！”
唐王抬头望向佛塔，弓手正用手语向他做出手势。
“人数有两千多，弓手五百多，战甲不计其数，”
箭雨便嗖嗖射在明军四周，顺军弓手开始朝这边抛射。
朱聿键跃出战壕，不顾擦过头皮的重箭，举起那把缺了口的绣春刀，指向远处正在抛射的老营弓手，朝幸存的五百多名火铳手发出低沉的嘶吼。
连续多日的高强度战斗让唐王精疲力竭，此刻他嗓音沙哑低沉，像受伤的兽，声音微弱时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开火！”
铳手被唐王英勇无畏打动，自动排成三列，有条不紊的进行三段式射击。
明军人数不占优势，然而鲁密铳威力却不是冷兵器所比。
残存的这些铳手都是精锐老兵，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战场经验十分丰富，况且各人抱定必死之心，将生死置之度外，下起手来自然更加凶残。他们并不躲闪，而是扣动扳机，铅弹飞行速度远比箭支要快。
顺军弓箭还没到达，提前到达的铅弹便撕碎了弓手们的身体。
一时之间，哀嚎声，惨叫声，战马嘶鸣声，响彻整个战场。
冲在最前排的顺军轻甲，齐刷刷到了一片，仿佛秋风扫落叶一般。
三轮齐射，顺军老营已经倒下五十多人，明军中箭者区区八人，毕竟他们身上都套着三层铠甲，最里面一层棉甲，中间是细甲，最外层套着锁子甲。
朱聿键在火铳手铠甲上可是下了血本，百步之外，除非弓箭直接射中眼睛，手掌，否则决难对明军铳手造成伤亡。
然而与明军对射的顺军弓手就没那么幸运了。
听说顺军甲兵在南街遭到明军弓手伏击，李自成遂命令顺军弓手赶来增援，这些弓手彼此并不熟悉，穿过废墟进入宁武关后，新近加入顺军的流民便跑去抢劫了，场面极为混乱，顺军原来的编制被打乱，这些弓手隶属于不同队伍，勉强被凑在一起，用来对付明军弓手。
顺军弓手部分是刘宗敏手下的老营精锐，部分是李岩麾下的普通战甲，还有新近加入的辅兵。
除老营精锐穿三层铠甲，普通战甲与辅甲只在胸前挡块木甲，胡乱塞着些破旧棉絮，只能在心理层面上安慰安慰自己。勉强能挡住手射偏的轻箭，遇上重箭，木甲会被直接射穿。
李自成当然愿意给每一位士兵佩戴铠甲，只是力不从心，现在他和崇祯皇帝一样，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顺军虽然他们人数占据优势，却没有必死决心，跟闯王东征是来打秋风的，现在钱财已经到手，就没必要拼命。
所有人都这样想时，逃跑就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据马和废墟阻碍了弓手们逃命，他们挤在据马附近，听见身后穿来精锐呼啸声。
“明军火铳！”
铅弹夹杂着明军的愤怒，雨点般倾泻在拥挤一团的老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