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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秋轻勾起唇，遮住眼底的讥讽，同齐妃心不在焉的寒暄，将这顿饭吃完。
“时辰也不早了，皇上要住在这里么？”齐妃笑意盈盈，眉眼含情。
她向顾言秋抛去一个眉眼，欲语还休的神情再配上那副娇俏的面容，让人轻易就会动心。
顾言秋却清楚明白在她绝美皮囊下的肮脏心思，面上虽是一副怜惜的样子，心下却是冰冷一片。
他抬手捏了捏齐妃的脸颊，姿态亲昵，“朕还有奏折没有批阅完，就不能陪你了。下次若是有时间，朕一定留在这里过夜。”
齐妃眼中划过明显的失落，她轻咬下唇，不情不愿的点头。待到顾言秋有所动作，准备离开时，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角，“皇上莫要忘记今日所言。”
“朕自然不会忘记。”顾言秋一字一顿，极其认真。
那样子惯是多情，让人根本就不会去怀疑这话的真假，即使纵然是假的，齐妃也愿意相信。
她将顾言秋送出宫中，眼见着他一点点走远，没有回头，直到视线彻底消失在眼中，才有着宫人搀扶回了殿中。
顾言秋去了书房，刚在龙椅上坐下，就命人去传来顾祁。
整整一夜，他拿着奏折，教导顾祁。从各地形势，到前朝后宫关系的处理，一点一滴，都说于顾祁听。
末了，他抬眸睨向顾祁，“齐妃之人，你怎么看待？”
顾祁想了想，才回答，“齐妃乃是齐将军之女，入这后宫，便代表的是齐将军。不过是否喜欢，父皇都会宠幸于她，而这也导致齐将军自得，自以为牵制皇权。”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眸悄悄看了顾言秋一眼，见他没有制止的意思，这才将未完的话语给说出。
“而臣以为，当诛！”
话落，御书房内一片寂静，顾言秋窝在手中的被他放到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吓得顾祁一跳。
若不是顾念身份，顾祁此刻可能会跪在地上，叩罪求饶。
虽说行为并不牙关，可顾言秋板着一张脸不说话的时候，还是相当可怕。
顾祁小心翼翼，又扫视顾言秋一下，这才颤巍巍唤道：“父皇？”
顾言秋明白顾祁的意思，但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略微审视半响，开口说道：“身为储君，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你说齐将军当诛，缘由是什么？如何能做到？”
顾祁一时语塞，没有回答。
他说不出缘由，那些关于齐将军不好的言论，都是他从旁人口中听来的。没有一件是亲眼所见，也没有人能将他给治罪。
想要除掉齐将军，难上加难。
顾言秋只轻轻看了一眼，就顿时明了，他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身为储君，你应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每说出口的一句话，都是要为自己负责的。”
“旁的不说，单说齐将军之事，若是隔墙有耳，这事情传到他耳中，你觉得你还能安稳站在这里？”
本来齐家就不满顾祁的太子之位，寻了由头，倒时候必然会咬死不放，逼得顾言秋罢免太子。
顾祁背后被惊起一身冷汗，他后知后觉意识到，那段话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危险。
顾言秋还在继续说，“就是朕也不敢轻易说想要诛杀齐将军。”
他在军中势力摆在那里，纵然顾言秋心有不满，也只能忍耐。
“这是父皇给你上了一课，纵然心有再多不满，但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都要闭嘴不言。”
“儿臣明白。”顾祁连忙应下。
顾言秋没再多说，他摆了摆手，示意顾祁退下。
从御书房出来，顾祁缓了半响，才将余惊定下。回到东宫，一夜未眠，脑海里满是顾言秋的话语，他觉得肩膀上的责任更加沉重，也明白顾言秋许许多多的身不由己。
次日早朝，顾祁眼底带着乌黑，整个人都透出一种疲态。
顾言琪见状，一下早朝，就跑到顾祁身旁，硬是跟着去了东宫。
他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说起话来井井有条，一路上，虽然顾祁模样冷淡，却一直能寻到话题，硬是没有让气氛冷下来。
“坐。”回到东宫，顾祁抬手示意，并且让宫女端来好茶。
顾言琪端起，只品尝一口，就察觉是上好的龙井，他眸色暗了暗。这茶除了顾言秋那里，这后宫之中便无人再有。
如今顾祁能用来招待他，只能说明这龙井是顾言秋赏赐的。顿时，心里充满不安。
同样是儿子，待遇却大不相同，越想，就越发嫉妒。
顾言琪用眼角余光瞥见顾言晟过来，他端着茶，走到顾祁身侧，在临要接近之际，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一抖，滚烫的热茶就泼洒在手中。
这场景叫旁人看去，都以为是顾祁使了坏，导致他如此。
顾言琪忍着痛，将杯盏放到桌面上，声音虚弱，“太子殿下若是言琪有何不满，直说便是，大可不必使用如此肮脏的手段。”
他刻意露出手背的红肿，话语义正言辞，仿若顾祁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顾祁微微错愕，他将眼中震惊给遮掩住，原本都担忧也顷刻消散。他看着随着顾言琪话音落下，出现在二人面前的顾祁，一切都明了起来。
他这是在故意算计他。
顾言晟走到顾言琪身侧，低眸撇了一眼他的伤口，蹙眉道：“怎么烫的如此严重？”
说着，责备的看向顾祁，“还不叫人去请太医。”
顾祁一言不发，按照顾言晟的话语照做。
临出门之前，他还听见顾言琪假惺惺的同顾言晟说：“想必太子也不是故意，是言琪没有将茶杯端稳，才伤至如此，还望小皇叔不要怪罪太子。”
顾祁心中泛起一阵冷笑。
而顾言晟是如何回答，他就没有细听，人走出宫门，亲自去请了太医，也算是表达出对顾言秋伤势的重视。
“还好茶水不是太烫，臣给您开个药方，回去仔细涂抹几日，倒时就好。”太医检查过顾言琪的伤势后，一五一十的说。
顾言秋面容温和，当即道谢，“多谢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