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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己，就这么被抛弃了？
雏芽一时之间怔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她应该做些什么，而如果反抗的话，就算逃脱，又能逃到哪里去？
雏芽不知道。
之前一直都住在叔叔家，她好不容易攒够了上高中的学费，本以为能脱离开那个残破的家庭了，可是，叔叔只是对自己比之前温柔一点点，可怜的自己竟然觉得，叔叔开始正在慢慢变好。
……
真是个傻子。
雏芽一下子倒下，她眼中毫无焦距，像是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她望向前方，却像是看向虚空。
小偷。
贼。
……
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可是却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么多，鄙夷的目光，以及旁人阴阳怪气的戏谑，雏芽也从来都不反驳什么，因为那些都是真的。她只是长了一张可爱的脸而已，但实际上一颗心，早就已经腐烂了。
为什么活着这么难？
即使这么努力，也不能拼搏到一个美好的未来。
像是上帝故意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跌跌撞撞摔得头破血流，却隔岸观火。挨过的耳光，从心底爬出的恶魔只有在故意克制的时候，才不会肆意作恶。
雏芽也不是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别把我卖到山里，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一进山，就真的出不来了。
雏芽曾经看到过很多被拐卖到山里的女孩被磨光了身上所有的亮点的样子，雏芽眼里全是乞求，只要不进山，怎么都可以。毕竟只有留在都市里，才能找到一线生机继续活下去。
雏芽没有朋友，唯一的亲人就是她叔叔，只是可惜，现在已经不是了。
好赌的叔叔，将雏芽抵给了这个放贷的团伙，他不在乎雏芽落在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团伙里，会落个怎样的下场。此时，那个干瘦的男人正撕开一袋方便面扔到烧开的水里的同时，还在咒骂小卖店的老板不能便宜卖给他一根香肠。
“这校服，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其中一男人问：“你认识杨柳吗？”
“……”这是雏芽的同班同学，雏芽没回答，只是她的表情早就已经泄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这男人把手机塞到雏芽的手里：“给你们班那个叫楚笙的打电话，约个地方把她叫出来。”
“怎么了？”
“我上次听我表妹说，她们班有个叫楚笙的，惹着她了，我身为她的表哥，可得给她好好地出一口气。”
“长得好看吗？好看的话，这次我先来。”
车缓缓停下，已经到了目的地，雏芽被男人给扯了下去，她腿都麻了，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丫头上回就先给你的，别不知足。”
雏芽脸色苍白，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被拽进了院子里，是农村的那种大院子，空间很大，男人们手中拿着冰啤酒，雏芽被一脚踹到在地。
“赶紧打，别墨迹。”
半晌之后，雏芽抬起头，看向说话的男人，那是杨柳的表哥：“如果我打了，你能放过我吗？她比我漂亮，如果卖的话，她能卖一个很好地价钱。”
杨柳表哥眼睛一亮，点头：“当然可以。”
电话接通之后，雏芽说：
“是小笙吗？”
“你现在有空吗？我遇上点儿事，心情郁闷，想跟你喝酒。”
“……嗯，算上我是四个人，地点约在城外的村子里。”雏芽看向杨柳表哥：“准确地址啊？我看看四周……”
杨柳表哥走了过去。
“照相馆前面。”
“那就照相馆前面吧！”雏芽说。
停顿10秒钟之后，雏芽看向杨柳表哥。
“怎么办？小笙说这里太远了，她就算打车来，也要一阵子。”雏芽压着嗓子，低声询问：“而且，她说第一次来这边儿，找不着照相馆。”
“随你怎么说，把她骗出来就行。”
杨柳表哥没了耐心。
“那我们去马路上接你，是一辆面包车。”雏芽说：“哎呀，没有关系的，杨柳的表哥也在，大家都在。”
“嗯，行。”
……
挂断电话之后，手机就被抢走。
雏芽看了一眼时间，她在心中期盼着救援能快点赶来，也希望刚才那男人不要查看通讯记录，要不然他就会发现，雏芽刚才拨出的电话只有三个数字。她的手中已经出了一层的汗，湿漉漉的。
“玛德，折腾半天，劳资饿了。”
“冰箱里没吃的吗？话说，老大给咱们准备的小弟什么时候到。哥几个干这点活，快累死了。”
“赶紧吃饱喝足，然后干事儿。”
‘干’这个字，被加重了读音，话音刚落，便引起了一阵的邪笑。雏芽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明白这个字眼出现在这个场合，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雏芽往后缩了缩，后背靠上了墙壁，才算找到点依靠。
拜托。
救援快点来吧。
要不然……
雏芽刚才说的，已经很隐晦了，怕这群人多想，她甚至连车牌号都没敢说出口，事实上，她提供的消息已经够多了，只要给救援争取时间，那么自己一定会被救出去的。
一次就够了。
那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