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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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戒自己?
    “是煎是炸都与我们无关。”
    “不知我明年还能见到你否?”
    乐望那冷漠的脸和红馥那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语气此时都变成了最恐怖的景象和最凄厉的声音不停地在他眼前、耳边汹汹涌过。
    不!
    他不想死!
    野鬼紧拽着链子不肯前行。但他如何斗得过乐望?链子绷得笔直,将野鬼拽得跌跌撞撞地向前。
    乐望早敛了所有的怒意,只冷冷道:“这还由得你选?”说罢,又是狠狠地一拽链子,野鬼几乎跌了个跟头。
    红馥在旁笑叹:“许多鬼都不肯回归地府,可又有几个能终年逃脱?还不都是被拘了去的?你已经在外逍遥了几年了,该知足啦。”
    野鬼此时是真的涕泪横流了,血红的泪从他青黑的脸上滴落成线,在外人看来或许颇有恐怖之感,但红馥、乐望早已司空见惯了,并不如何害怕,只觉有些恶心。
    红馥向后退了一步,只袖手旁观。
    野鬼的哭嚎凄厉,但惊骇之下只能反复念叨:“求两位上仙了……”
    他的声音本就称不上悦耳,惊惧之下更是拔高了嗓音尖叫,更显得尖利刺耳,整间监牢里都充斥着这难听至极的声音。
    乐望充耳不闻,只管拽着链子慢慢地往前拖走。
    红馥抬手捂了捂耳,叹息:“可真有些聒噪。”
    幽幽的叹息声轻轻地飘到监牢四处。
    岂止是聒噪!这声音尖利得能刺穿耳朵!
    在不远处的一处牢房中躺在地上的那株草花——曼陀罗妖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他仅剩的两片叶子无风微微抖动了一下。
    真想封闭了自己的听觉,就不用受这样的折磨,可是他做不到!原本是装死,可被关入这间牢房后,他就真的提不起任何法力了,恢复不了人形。
    于是,他只能直僵僵地躺在地上,偶尔勉强动动仅余的两片叶子和花瓣,幅度之小不仔细观察者根本无法察觉。
    但,自然是有妖在旁细心观察的。
    红馥勾勾唇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脸上的笑意愈发得浓了。她站立在原地未动,只略略提高了声音对野鬼道:“地府自有制度,你犯的罪行够不上死罪,不过是受些活罪罢了。可别再叫了……”
    她又按了按耳朵,才说出最后的话:“刺耳!”
    不用受死?
    野鬼心下一松,但活罪也很难受啊!他想起了生前听老人们所诉的那些酷刑,无论哪一样都是在活受罪,不死不生却更痛不欲生。
    野鬼忐忑道:“仙子,小的已经招了所有的事了,算是坦白从宽,求仙子能从宽发落。”
    红馥问:“想少受些罪?”
    野鬼忙不迭的点头,还挂在脸颊两侧的血泪也跟着四下飞溅,顿时满脸都是红点,煞是可笑。
    红馥道:“想少受罪也不是没办法。”
    野鬼的耳仿佛想竖起来,将红馥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去:“立功就可以啦。比如你好好想想黑袍人的特征,能协助我们抓到那黑袍人,你就算立功了,我们也有帮你求情减罪的理由不是?”
    野鬼忙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还知道那黑袍人许多事,小的都可以说出来,小的现在就说,求仙君千万别再走了,小的还有许多话没说呢。”
    红馥的食指放至唇边,示意野鬼噤声,她笑道:“又说谎了不是?好好想想再说,可别张口就胡说一气。说谎可是要拔舌头的,舌头没了可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到时……你想立功也没法子啦。”
    野鬼顿时闭上了嘴,紧紧抿着再不敢出声。
    看着野鬼滑稽的模样,红馥笑得更欢了:“先去地府待着吧,等真的想到了再说,能不能少受些罪就看你记性好不好了。”
    说罢,她笑着挥手向他道别。
    乐望这次走的飞快,一手一划,身前就出现了一个虚空,他拽着野鬼一脚踏入,虚空消失,最后留给红馥的是野鬼那可怜巴巴的乞求眼神。
    整座监牢顿时安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可算是清静了!再也不用受那鬼怪的声音折磨了。
    曼陀罗妖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现在只是一株草花,这长呼出的那口气不过就是花瓣略微动了动。
    看了一出野鬼招供的戏码,红馥似乎很有感想般的叹息一声后才举步出门。
    这悠长的叹息在整座监牢上空悠悠荡荡地回响着。
    曼陀罗妖摇动着那朵残缺的花微微歪向一侧,那里滚落了一粒极小的砖屑。那野鬼可能不知,但曼陀罗妖眼界还在,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那粒砖屑正向外散出浓郁而凌厉的仙家气息。
    当时被困在七十二峰里的那个蛇妖和花妖是可以肯定属于妖族的,抓住自己的那个是妖是仙他不知道。但是,无论是妖是仙,都可以肯定他们与仙界神族有关,而且交情莫逆。
    曼陀罗妖将花朵歪的幅度更大了些,目光所及处是审问处的那些砖屑,那些砖屑并未被打扫干净,就这么散落一地,在幽暗的监牢中散出不敢直视的仙气。
    他努力抬了抬有些破的花瓣,但由于视线仍然太低,还是看不见墙上挂着的那幅皋陶像。不过,他还有些印象,在他被拎进这座监牢时,他曾经瞥见过一眼那幅比普通人要高出不少的画像。
    那幅皋陶像是最传统的白描画法,不过寥寥几笔就在绢帛上勾勒出一个庄严肃穆的人物坐像。他曾以为在那一眼中看见的浅色金光是反射屋外阳光或者像前那盏长明烛而致,如今想来是这幅神像自有的奇异。
    监牢的门突然发出响声,一只高跟鞋从门外跨入——是刚刚出去的红馥又回来了。
    曼陀罗妖忙重新低下已经离地的花朵,默不作声。
    红馥仿佛没有发现曼陀罗妖的小动作,只是随手起了个术法,将散落的砖屑归拢到一处,扫了出去,又在皋陶像供了一杯清茶:“神君,这是师兄特意让我拿来的,明前碧螺春,神君请慢用。”
    曼陀罗妖躺在地上,自然没有看见红馥眼角的余光和她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门再次关上,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响渐渐远去。
    监牢内又是一片安静。
    曼陀罗妖用意念感受着牢房内那粒被遗忘的小小砖屑,僵直着花茎不再动弹,心中却是惊涛骇浪翻涌不歇。
    曼陀罗妖不是那个糊涂鬼。那糊涂鬼才几年的道行,值得这两位一唱一和般的审问?他们显然不是针对那糊涂鬼的,他们针对的是自己。皋陶像的神罚、话里话外的暗示甚至由着糊涂鬼口称上仙等,这一切都是针对的自己。
    杀鸡儆猴!
    曼陀罗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不笑他人,笑自己。他这只“猴”虽然看穿了他们的目的,可是确实如他们所愿,他有些害怕、有些绝望了。
    那一位能斗得过背后有仙人撑腰的这些妖吗?
    何况,他被困数日,那一位根本就没有想着来救自己!
    不过一弃子尔!
    费鞅不带半点情绪的评价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曼陀罗妖猛地大笑出声,笑声在空荡荡的牢房中回荡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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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三天颓废了,字数不够,今晚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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