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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不禁被吓得够呛，连忙后退几步，差点没栽倒在地。
“别怕，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李瞎子。”
李瞎子的语气沉闷，却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他。
我之所以被吓的够呛，是这李瞎子的面容实在可怕，明显一佝偻老头，肤色黝黑，脸皮干枯，更要命的是，他的一双眼球，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两个明显的凹陷，就这么突兀的呈现在眼眶里，黑乎乎的，跟个僵尸一样。
他的眼球，似乎早就被剜下来了。
“你，你的眼睛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没事，早些年的时候受了伤，不得已才挖下来保命，你要找我，是因为昨天的事吧？”
“没错。”我当即答应道，“昨晚上我以为我住进了青衣女子的家里，可没想到半夜就遭到了她的袭击，我二人皆被她啃破了喉咙，吸了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头僵尸，好在我福大命大，这才活了过来，白天醒来后，一睁眼，却发现，哪里有什么房子，那分明就是个坟地！昨天夜里，我看见你打更恰巧路过，见你大惊失色，几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是想来问问，老先生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李瞎子神神秘秘的，站在原地的时候，耳朵一个劲的耸动，而且显得很警惕，两只脚并未放松，时刻保持开溜的姿态，好像一瞬间遇到了危险，就能逃跑似的。
“说实话，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们口中的青衣女僵尸，原本是个好人家，女的叫桂芬，男的叫阿良，夫妻二人，生了两个孩子，日子还算幸福美满，这家的男人勤恳善良，想着要是努力赚钱，就能在村子盖个楼房，便随着王猛子外出打工去了。”
“王猛子？”我皱了皱眉。
“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他是村里有名的老炮，脸上有刀疤，年轻的时候去南方打工，混社会，也没混出个名堂，就想着坑一下村子里人，说是自己在外头打工的时候，一年能挣好几万，桂芬的丈夫阿良，就想跟着王猛子出去打工，也能挣些钱回来，他想着，王猛子人虽然坏，也混过社会，总归也是一个村里玩到大的同乡，不至于自己人坑自己人，便信了王猛子的邪，跟着去南方打工去了，可谁知......”
说到这，李瞎子叹了口气，“王猛子去外头，也是搞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比如有钉子户赖着不走，他就给人家绑了，折磨人家，什么时候这家人同意拆迁了，他就放人。或者帮一些富人收债，收的都是些高利贷，欺负了不少人，做了不少恶，只是这几年全国上下扫黄打黑，他的上家被一锅端，他也就没了饭碗，走投无路这才将主意打到了自己人的身上。”
“那这阿良，随着王猛子去了南方，之后呢？”我连忙问道。
“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有外地打工回来的男人说阿良心地善良，赚钱心切，就进了传销，还说王猛子为了让阿良回心转意，费了不少劲，也没能将阿良拉回来。”
“还有人说，八成是被那王猛子害了命去，毕竟阿良走的时候，妻子桂芬给了他几千块钱当做盘缠。”
“当然，这些都是谣言，信不得。”李瞎子低声道。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第一个谣言估计是王猛子自己散播出来的，第二个估计是同乡外出打工的人知道些什么，才将消息透露出来的。
“几十年前，我曾找过一个江湖道士拜师，也是个江湖骗子，只不过师父他还是有些本事的，我跟着他在全国各地坑蒙拐骗了十几年，最后到头来，反倒是一事无成，还欺骗祸害了不少人，最后我师父被抓进了监狱，据说没撑过去，被人打死了，我迫不得已，也就只能回到了老家，兴许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我浑身上下长了肉疮，视力也一日不如一日，最后又经历了种种，就变成了这幅德行，跟个小鬼似的。”
老人突然说了一些不相干的话语。
“老人家，您这是......”我有些疑惑。
“就是太久没和人说话了，就像念叨念叨。”李瞎子叹了口气，似乎回忆起了往事，“我这辈子骗的人太多了，受的报应也太多了，到死前，还是希望做一件好事，我就将桂芬家的事告诉你吧。”
“好，那你说吧。”我点了点头。
“实际上，阿良的确是被王猛子害死的，不过并不是为了他的那点盘缠，几千块钱，对于一个在大城市里混惯了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那他害阿量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连忙问道。
“他将阿良卖到了黑心工厂，打瘸了阿良的腿，让他给人家做工，那时候社会比较乱，黑工厂遍地都是，一些傻子或是残废，时常被抓起来，卖到这里做苦工，阿良本来是个正常人，硬是被王猛子打成了瘸子，卖到了黑工厂，最后得到了六万元的报酬。”
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坦，六万块钱，在几十年前，的确很多了，那个时候，连万元户都能上报纸，六万块钱，足以让一个人，在大城市里逍遥快活好一阵子。
“剩下的就好说了。”李瞎子望向村子外围的那片坟地，“桂芬带着孩子，等了许多年，也等不到丈夫回来，又经常被街坊邻里念叨着，时常还被村子里的混混调戏骚扰，甚至还有些胆子大的，半夜里爬墙头，欺负她，加上她听到了一些关于丈夫死讯的小道消息，精神上扛不住压，就上吊自杀了。”
“上吊自杀了？！”我心里一沉，这还真是个悲惨的故事。
“对，上吊自杀了，在这之前，她还有个七岁的半大孩子，以及一个嗷嗷待哺的八个月孩子，在上吊之前，她亲手用菜刀剁了自己的孩子，一家子在一夜之间，全都死绝了户。”
“八个月大的孩子？你不是说阿良外出多年没回来过吗？那这孩子......”我皱了皱眉，疑惑道。
这个问题刚问出来，还没等李瞎子回答，我就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壳，骂了一句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