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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砖上蜷缩的身影如此熟悉,妹妹抱着双膝的模样,与幼时被其他王子欺负后如出一辙,只是此刻她周身翻涌的金色血雾,昭示着正在遭受霸王血脉反噬。</P>
“妹妹……”</P>
我竭力调整神色,让面容显得温和,同时刻意放缓呼吸节奏,让声音听起来充满心疼。</P>
并且同时蹲下身来,掌心凝聚出神策府苦修的玄冰寒气,小心翼翼地帮她压制体内反噬的霸王血。</P>
寒雾在指尖流转,与那沸腾的金色血雾交织缠绕,当时妹妹的修为不高,我很快便就可以压制下去。</P>
“哥哥,我从来没想过要夺权,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P>
妹妹仰起泪痕斑驳的脸庞,声音里浸满无助与困惑。</P>
这个问题像把钝刀,一下下剜着我的心。</P>
楚氏血脉,霸王传承,这本就是王权天定的枷锁。</P>
可你偏偏是个女子,对于楚氏的传承而言,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原罪。</P>
这些话,在喉间辗转千回,终究化作一声叹息。</P>
“哥哥……明白。”</P>
为安抚她糟糕的情绪,免得让父王看到后悔,我便特意带她来楚河放河灯。</P>
记得那夜风雪很大,可楚河的夜风,竟比王宫里的暖炉更舒服。</P>
小时候,常带她来此放河灯,那时只当是哄孩子的把戏,今夜却成了唯一的慰藉。</P>
河水倒映着妹妹通红的眼眶,那盏写着‘无敌’的纸船,在浪里颠簸起伏,像片倔强的落叶,最终在遥远的尽头沉没。</P>
妹妹,这就是你的命啊!</P>
看着它最终被漩涡吞没,我忽然想起父王赐我蟒袍时,说过的一句话。</P>
楚河可以结冰,但王权永不凝固。</P>
“大楚河山,永固不倾!”</P>
妹妹在岸边郑重起誓,声音掷地有声。</P>
我掬起一捧楚河水,望着指缝间漏下的河水,水珠坠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P>
滴答,滴答,滴滴答——</P>
这楚河水,是大楚不冻的脉搏,也是我楚山河,永不凝固的权柄!</P>
妹妹啊,你终究只是王权之剑,而剑柄,永远要握在兄长手中。</P>
滴答、滴答……滴滴答——</P>
水滴落地的声音轻响,恍若生命的倒计时,又似新生的序曲。</P>
楚山河猝然睁开双目,颅中刺痛如万蚁噬髓。</P>
他恍惚意识到方才不过一场梦境,千年尘封的往事竟在梦中重现。</P>
睁开眼,太合殿地宫昏暗无光,唯有龙榻边的铜镜泛着幽冷微芒。</P>
他身披玄色衮袍和衣而卧,左手无力垂落榻边。</P>
黑血自腕间渗出,滴落绽开刺目冰花。</P>
滴答、滴答……滴滴答——</P>
每一滴都裹挟着彻骨寒意,却让他如释重负。</P>
数百年的沉疴,仿佛随着血液流逝,连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P>
“终究……走到这一步了。”</P>
楚山河转头凝视着铜镜,鬓角黑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那张本应垂暮的面容,此刻竟浮出几分久违的生气。</P>
他指尖抚过眼尾细纹,喉间泄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P>
“孤,还要再活五百年。”</P>
突然,铜镜表面,忽然泛起一丝涟漪。</P>
起初,只是细微的波动,像是微风掠过水面。</P>
可下一秒——</P>
“滴答……”</P>
一滴黑血,从镜面渗出,缓缓滑落。</P>
楚山河瞳孔骤缩。</P>
镜中的倒影,竟开始扭曲、蠕动,如同被无形之手揉捏的面团。</P>
渐渐地,轮廓成型——</P>
一张森白的鸟嘴面具,破镜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