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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P>
幽暗的地宫里，水滴声如鬼魅低语。</P>
项无敌眼睫微动，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P>
火光摇曳间，青铜祭坛投下扭曲的阴影，像头被钉住四肢的凶兽，仍在不甘地挣扎。</P>
她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颤，冰棺的封印不知何时已消融，可九螭寒髓镯化作的锁链，仍如附骨之疽般啃咬着琵琶骨，将她的身躯与祭坛焊成一体。</P>
“呃啊——”</P>
骤然暴起的挣扎让锁链铮鸣，寒冰铁链反而更深地楔入骨肉，璀璨的金血顺着玄冰镣铐蜿蜒，在祭坛沟槽里灼出缕缕青烟。</P>
滴答、滴答……</P>
腕间新添的伤口狰狞外翻，她凝目望去——锋刃割开的血脉中，熔金般的霸王血正汩汩涌出，沿着青铜凹槽汇成刺目的河流。</P>
每一滴金血坠地，神魂便随之黯淡一分。</P>
“是谁？！”</P>
嘶哑的怒吼声，在地宫中回荡，可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P>
“阿项，我亲爱的妹妹……”</P>
项无敌循声望去，不远处龙榻上，楚山河斜倚着身子，玄色衮袍松散披挂，左手无力垂落榻边。</P>
黑血自他腕间滴落，在青铜凹槽中蜿蜒成蛇。</P>
“这是你的命，不要挣扎了！”</P>
楚山河的声音，要比往日更加温柔，听得让人心神发颤。</P>
但随着黑血流逝，他鬓角的黑晶正逐渐褪色，那张本应垂暮的面容竟重现生机，连眼尾的细纹都在舒展。</P>
“千年谋划......“</P>
项无敌目光追随着那蜿蜒的黑血，最终落在一座青铜鼎上。</P>
血液正缓缓汇入鼎中，鼎身上’山河’二字在血光中若隐若现。</P>
“你终于要如愿以偿了。”</P>
项无敌的目光追随着自己的金色血液，看着它们缓缓流入那尊刻着‘无敌’二字的白玉盏中。</P>
血液在盏中荡漾，映照出她苍白的脸庞。</P>
“山河……无敌？“</P>
她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在地宫中回荡，凄厉得令人心颤。</P>
那笑声中夹杂着千年积攒的绝望与不甘，仿佛要将这千年的忠诚与背叛都宣泄而出。</P>
“阿项，还记得千年前，在楚河放河灯吗？”</P>
楚山河的声音温和如水，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你说过，若我为楚王，你永远做我手中的剑——大楚河山，永固不倾。”</P>
项无敌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血液从她紧咬的牙关渗出。</P>
“而现在……”</P>
楚山河的声音低沉下来：“我的血脉已被极西寒毒侵蚀，大楚的河山……就要倾塌了。”</P>
“所以——”</P>
项无敌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就成了你们楚氏王权的祭品？为了延续这这衰落的王国？”</P>
“阿项！”</P>
楚山河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冷声道：“你从来都不是‘无敌’。”</P>
他的目光落在白玉盏，望着那荡漾的金色血液。</P>
“真正无敌的，是这本该属于楚氏的血脉！”</P>
随着黑血不断滴落，楚山河的面容越发红润，声音也越发清晰：“只要这霸王血重归楚氏，山河……自然无敌。”</P>
他顿了顿，声音又柔和下来：“就像我们当年放的河灯，‘山河’与‘无敌’本是一体，唯有如此……”</P>
这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声音更是激荡起来。</P>
“大楚，才能真正的无敌！”</P>
白玉盏中的金血突然剧烈翻涌，映照出项无敌眼中最后一丝光芒的熄灭。</P>
哒——哒——哒——</P>
地宫深处，脚步声如催命的更漏，在幽暗的甬道中回荡。</P>
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尖上，连青铜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