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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附骨之疽，让萧国公脊背发凉——他总觉得在殿外摇曳的烛影里，在窗棂间漏下的月光中，藏着一双窥视的眼睛，正冷冷注视着他的抉择。</P>
他猛地从榻上弹起，一把扯过屏风上的蟒袍披在身上，声音低沉如闷雷：“来人！速传三位侯爷觐见！”</P>
萧国原有风、雷、山、水四侯，可惜水侯已在天都河断后之战中陨落。</P>
如今仅存的风侯、雷侯与山侯，因贴身护卫之责，本就宿在君王殿偏房。</P>
侍从领命而去，不过片刻，三位侯爷便匆匆赶来。</P>
“拜见君上！”</P>
在三人行礼时，萧国公敏锐地察觉到异常——这三位跟随自己数百年的老臣，此刻竟都面色惨白，额角沁着冷汗，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P>
萧国公眉头紧锁，声音却愈发低沉：“怎么回事？”</P>
三位侯爷目光闪烁，喉结滚动着，谁也不敢先开口。</P>
殿内烛火闪烁，映得萧国公脸色阴晴不定：“到底怎么回事？”</P>
“不敢隐瞒君上！”</P>
风侯终是长叹一声，锦袍下的肩膀微微颤抖：“微臣三人……近几日噩梦频频。”</P>
萧国公猛地向前一步，蟒袍下摆扫过青玉地砖：“什么梦？”</P>
“降郑者生，忠楚者死！”</P>
雷侯的嗓音如炸雷般轰响，音浪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P>
萧国公被惊得踉跄后退，后背撞上蟠龙柱的瞬间，脸色已煞白如纸。</P>
他闭了闭眼，苦笑道：“原来……你们也做这样的梦。”</P>
“君上……”</P>
山侯声音低沉，喉结滚动数次，似在强压某种难以言说的恐惧。</P>
“昨夜军中议事，七位裨将俱都面色惨白——他们……都梦见了冰棺血字。”</P>
他忽然攥紧袖口，脸色发白道：“回府后，拙荆更是惊慌传讯，说府中那只学舌的绿鹦鹉……竟也反复嘶叫那八个字。”</P>
风侯轻叹一口气，满脸惶然道：“何止军中？昨夜枢密院紧急议事，六部尚书入殿时皆面若金纸！”</P>
他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钧。</P>
“微臣暗中查访……满朝文武，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城门小吏，竟无一人逃脱此梦！”</P>
说到此处，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竟“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玉砖上：“冰棺现，血字出——此乃亡国之兆啊！求君上速速决断！”</P>
萧国公心中苦涩翻涌，他生性优柔，骨子里更藏着贪生怕死的怯懦——若非如此，也不会从天都河战场逃回来。</P>
雷侯突然昂首，嘴角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君上！天都河临阵脱逃，实乃叛楚大罪，若楚国平定郑国……”</P>
他的声线里混着阴冷尾音，像是有另一个声音，借他的喉咙发声。</P>
风侯和山侯都神色古怪的望着他，却见这位百年袍泽垂首而立，脖颈以一种不自然的弧度弯曲，锦袍下的手指间歇性抽搐，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蠕动。</P>
“卿之意是？”</P>
萧国公不动声色后撤半步，尾音在殿中拖出幽长的回响。</P>
殿内烛火倏地一暗。</P>
“降郑者生！忠楚者死！”</P>
雷侯双目暴突，声如裂帛：“此乃天道——唯献国于郑，方得活路！”</P>
风侯指间暗扣符箓，山侯五指已按上剑柄，二人一左一右踏前半步，目光如刃直刺雷侯。</P>
“君上！”</P>
雷侯的嘶吼声，陡然变得字正腔圆，仿佛方才的诡异从未存在。</P>
“天都河败局已定，难道要等楚王问罪吗？”</P>
风侯与山侯惊疑对视，萧国公却死死盯着地面——</P>
烛火摇曳间，雷侯脚下的影子竟诡异地分裂出一道，如毒蛇般游向内室，转瞬消失无踪。</P>
“不好！”</P>
萧国公刚要扑进去，却见玉妃已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