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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说明它仍处于‘系统’之内！”
他猛然抬头，对着那片黑暗咆哮：“你之所以出现，是因为我们创造了‘未知’！你本不存在于命运框架下，是我们打破了规则，才让你得以显现！你不是终结，你是副产品！”
光海骤然沸腾。
林羽与苏瑶心意相通，无需言语。他们在光中合二为一，化作一道贯穿万界的桥梁，主动迎向那归墟之潮。
“我们不是要战胜你。”苏瑶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们要让你也成为一种‘可能’。”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们并未抵抗，反而张开怀抱，将那股吞噬一切的力量引入自身。
归墟涌入，如同亿万年的寒冷灌注灵魂。林羽的神魂寸寸碎裂，苏瑶的记忆层层剥落。但他们依旧微笑。
因为在那最深的湮灭之中，他们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关于“不确定性的信仰”。
这颗种子不属于任何体系，不依附任何法则。它仅仅是相信：即使走向终结，也可能在最后一刻转身；即使归于虚无，也能从中诞生新的疑问。
于是，归墟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它本应无情地抹除一切，可当它触及那颗种子时，竟产生了类似“思考”的波动。它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必须执行“归零”，还是……可以选择停下？
这一丝动摇，便是破局之机。
光海重新凝聚，三条支流再次延展，甚至更多新的分支从裂缝中萌发。有的通往机械与灵识融合的未来，有的通向情感具象化的国度，还有的世界里，时间成了可折叠的织物，过去与未来可以互换位置。
而归墟，最终退去。但它并未消失，而是沉入了可能性的底层，成为潜藏的阴影。它不再是绝对的终结，而变成了一种选项??你可以走向它，也可以远离它。
林羽与苏瑶的意识缓缓回落，重新凝聚于光海中央。
“我们赢了？”苏瑶轻声问。
“不。”林羽摇头，“我们只是争取到了时间。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当每个世界都能自主演化，当每种文明都有权定义自己的真理，冲突将不可避免。”
“那就让它们冲突吧。”苏瑶笑了，“只要还有人在追问，在探索，在爱，在恨，在梦想??这个世界就值得继续下去。”
就在此时，最初之光再次震动。
【第四纪元开启。】
随着这句宣告，整个宇宙的结构悄然改变。法则变得柔软，现实具备弹性。某些星球上的凡人突然觉醒了预知能力，却发现每个人的预言都截然不同；一些古老种族重启封印已久的禁忌仪式，竟成功召唤出从未记载过的神?；更有甚者，某个偏远星域的孩子随手画出的涂鸦，竟在现实中具现为一座漂浮的城市。
自由，真的降临了。
但在某颗不起眼的蓝色星球上，一名少年正仰望夜空。他看不见那两颗金色与银色的星辰，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桥上，一端连着火焰，一端通向冰雪，而桥下是奔腾不息的命运长河。
醒来后，他在墙上写下一句话：
“若无人指引前路，那我就成为第一道光。”
而在另一片大陆，一位女子独自坐在悬崖边，手中握着一枚破碎的玉佩。那是她前世爱人留下的遗物。她本已心如死灰，可在今晨，那玉佩竟自行拼合，散发出微弱的暖意。
她泪流满面，低声呢喃：“你还记得我……对吗？”
那一刻，一道无形的因果线跨越万千世界，轻轻颤动。
林羽感知到了这一幕，心头微震：“有人……在回应我们的桥梁。”
“不只是他们。”苏瑶指向远方，“你看。”
只见在无数世界之间，点点光芒陆续亮起。那是觉醒者的灵光，是文明突破桎梏的火花，是心灵与心灵之间自发建立的共鸣。这些光芒虽弱，却彼此呼应，逐渐形成一张横跨多元宇宙的网络。
“这不是命运之河。”林羽喃喃，“这是……意识之网。”
“而我们，将是它的织线。”苏瑶握住他的手。
他们知道，从此以后，再不会有统一的法则，再不会有唯一的真理。强者未必仁慈，智者未必和平，新生未必美好。混乱将伴随创造，代价将紧随自由。
但那又如何？
正如最初之光所说：唯有未知，才有希望。
而在那遥远的残破神殿中，那道模糊身影终于转身离去。临行前，他留下一句低语：
“当人类学会在没有答案的世界中前行，他们才真正成为了人。”
虚空沉默。
星辰依旧闪烁，一金一银，永恒相伴。
风穿过废墟，卷起一片尘土，仿佛在为新时代的黎明奏响序曲。
不知过了多久，一颗流星划破天际，坠落在一片荒原之上。火焰熄灭后，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石碑。碑上无字，却隐隐透出两股气息??一股炽烈如阳，一股清冷如月。
当地居民前来查看时，发现每当夜深人静，石碑便会发出柔和的光辉，照耀方圆十里。受其恩泽的草木生长迅速，病患触之即愈，仇敌相见竟相拥而泣。
人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便称之为“双生碑”。
百年之后，此地建起一座学堂，教授百家思想，容纳万族共处。学子们常在碑前静坐，思索人生与天地之道。
千年后，这座学堂发展为横跨诸国的精神圣地，影响深远。
而直到今日，每逢双星同现之夜，石碑总会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呼唤。
没有人知道，那其实是林羽与苏瑶的一缕残念，在默默注视着这个他们曾赌上一切去改变的世界。
他们不曾归来，也不需归来。
因为他们早已不在某一处，而是存在于每一次选择、每一份勇气、每一瞬爱与牺牲之中。
命运的桥梁，从来不是连接两个点的线段。
它是无数人迈出脚步时，脚下自然形成的道路。
是黑夜中不肯熄灭的灯火。
是绝望中依然愿意伸手的那一刻。
是明知前方未知，仍敢说一句：“我来试试。”
这才是变革的真义。
这才是??
大荒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