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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术,或为奇香或为金石不一而足。
难道那天神塔之上,阿南都祭司陪我品味的忘忧奇香就是一种能令人成瘾的毒盅?
想到这儿我恍然大悟,浑身顿觉轻松了许多。
我一直担心自己得了无法救治的恶疾,现在终于可以无忧了。
忘忧奇香的毒盅令人如入天堂一般,况且阿南都祭司自己也每日品吸。
按照田鹿小姐之言,这种奇香只有婆罗门教的王公贵胄们才能享用,是进入虚空圣域的天梯。
阿南都祭司当日以此香招待我,可能就如当年的青乔山人那般。
全是一番好意,是把我们当作他最珍贵的客人,才拿出千金不换的“忘忧奇香”、“五石散”来招待我等。
“算了,那个阿南都祭司或许并无恶意。秦冲,你们还记得终南山上的青乔山人吧?呵呵。”
我已完全释然,回身看着秦冲他们呵呵笑道。
心知忘忧奇香的毒盅无药可解,唯有找到传说中的“忘忧花”,才可以毒攻毒。
乌苌国之后,就进入键陀香国的境内了。
那边浩如烟海一般的香市,如此香料寻找起来应该不是难事。
听我提起青乔山人这位荒诞顽劣的东方故旧,秦冲、锅盔他们都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说这个老道和陀历神庙里的阿南都祭司,脾气禀性还真有几分的相像。
“你们几位笑啥?那个青乔山人和我哥、田鹿姐姐的病痛有啥关系?”
朵儿见原本愁眉苦脸的几位都突然间乐呵了起来,很是不解的问道。
“小姐不要担心,少主和田鹿的毒盅之症有解药啦!”
沙米汉宽慰朵儿道,苏叔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青乔山人和他的“五石散”,苏叔他们在长安时早有耳闻,当然也知道这天竺道上“忘忧花”毒盅的大名。
只有朵儿不明就里,将信将疑的上前照看正在犯病的田鹿去了。
晚间在乌苌国的山间露营,我的毒盅再次发作,涕泪横流,似有千万只蚁虫在同时啃噬我的躯体。
疼痛难当,如坠地狱一般。
“少主如此受罪,肯定是麦田鹿这个妖女带来的祸害!苏爷,不能再带着她了,否则会连累我们所有人!”
众伙计看着于心不忍又无计可施,便纷纷把矛头对准了麦田鹿。
认为所有灾病都是因她而发,当初答应带她同行就是一个错误。
这个女子美艳异常,又长期侍奉于阿南都巫师的座下,自带几分妖孽之气。
“不行!自然我哥收留了田鹿姐姐,她并是我们生死相依的姐妹!你们心情我都理解,我也很难过,但拿一个生病的弱女子撒气算啥江湖中人!”
朵儿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以此来减轻我的苦楚,一边对着大伙高声的呵斥道。
这个小妹平时看似顽劣不恭,但每遇苦难时刻便是坚如磐石一般。
“小姐所言甚是,大伙也不要惊慌!少主和田鹿小姐之病有药可解,在富楼沙的香市上随处都能买到!所以我们而今能做的便是尽快南下,早日抵达键陀卫国的富楼沙!”
苏叔一边把沾湿的棉巾塞进了我的口中,以免我咬破自家的舌头,一边抬头稳定军心道。
众位兄弟都是侠义之人,怎会容不下可怜的田鹿姑娘,只是不忍看我如此受罪才会出言冒犯。
见苏叔和朵儿镇定自若,秦冲、沙米汉他们这些队中的柱石安然如常,大伙也就各自散去不再追究了。
“苏爷,小姐,我和少主今日的病痛,唯有忘忧花可解。以前祭司大人每次发作时,也是如我们这般。”
田鹿小姐已经感觉出大伙对她的不满,便喃喃道出了心中的秘密,与我和苏叔他们的猜测丝毫不差。
“忘忧花?”朵儿惊呼的叫道。
“是的,忘忧花是通往神界的天梯,也是世间诸般苦难的源头!我原以为嗅过一次并无大碍,可是我错了!”
说到这里,田鹿小姐尽然呜呜的哭泣了起来,令人顿生怜悯之心。
当时她以焚香侍女的身份,在一旁以合欢为引燃烧忘忧花果,也把我带入了那无忧荒诞的幻境之中。
没想到仅此一次,尽已成瘾。
“那你当时为啥不阻止我哥?还有你自家,明知忘忧花会给你们吠舍人族带来无尽的灾祸,你为啥还要以身涉险?”
朵儿有点欲哭无泪,她早就听说过天竺奇香的毒盅一旦成瘾,并会终身相伴无药可解,也终于明白了其中变故。
“祭司大人说少主已入万神之列,能够经受住忘忧奇香的考验!并命我今后在少主身边唯一的职责,就是伺候他与神界交流。”
田鹿小姐痛苦的自责道,倾国倾城的异域风姿在山野的月华下面,更多了几分的苍白和骨感。
“姐姐,你何其愚也!”
朵儿长叹了一声,不忍再说下去,起身帮田鹿束起了凌乱飘拂的秀发。
这可怜的贵霜女子,朵儿感觉自己已成她今生唯一的亲人和依靠,任何的难处都一起面对吧!
一盏茶的功夫,我终于从生与死的挣扎之中又活了过来,浑身虚脱的大汗淋漓。
“秦冲,锅盔!拿酒来!田鹿、朵儿你俩给大伙歌舞助兴!如此月夜良宵,我等岂能虚度!哈哈哈!”
稍微恢复一点元气后,见篝火四周的伙计们一片沉寂没有了往日夜间的豪气和热闹,我赶紧招呼秦冲他们道。
秦冲很快从营帐中取出了北地贵霜老族的胡麦烈酒,众人的兴致也马上高涨了起来。
筛酒吃肉,把盏吆喝。
人在江湖早已看惯了生死,区区忘忧毒盅何足道哉!
麦田鹿的天竺长歌,如月轮边上的轻云一般袅袅升起。
朵儿的曼舞有楼兰遗风,也把大伙思绪带回了遥远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