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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玩,他是没有爸妈的人,他是野孩子。他会抢我们的玩具,零食。”
从小到大,我的身份定位就是“坏”孩子。好像必须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才符合他们对我的想象。
唯一疼爱我的奶奶在我18岁时生病去世。
我没有亲人。在社会上晃晃荡荡。没有钱吃饭,就去偷。
曾被一条疯狗追了10公里。
也曾在下着大雪的冬天躲在桥洞下睡觉。
19岁,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那个男人救了溺水的我。重生之后,我对生命有了新的希望。
因为对周围人的怨恨排斥才成就了坏坏的我。我也会因为别人的一个善举温暖整个心灵。
我活着。就要比过去更好。
刘悦梅不懂我。
她还是喜欢过去坏坏的我。
“哎,猴子,你可不可以为我打架?”
“我已经改过自新,不在打架斗殴了。”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她嘲笑道。
那一天,从游乐场出来。
我去找了刘悦梅。
她刚好有空。我们约好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见面。
“我想找一个女朋友。”我说。
这个开场白有点突兀。她明显被吓住了。
“你不是喜欢我吗?”
“反正你最后也不会跟我结婚。”
“结婚多没意思啊。”
“我想有个家。”
这句话是实话。
“你这么穷谁会嫁给你?”她嘿嘿笑起来。
“反正我想结婚了。只要是个女的就行。其他没有要求。”
“这么急不可耐。好歹你长得还不错。”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的夸我。
“但我还会对你好的。你放心,即使我结婚了。只要你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她在我旁边坐下来。
她穿着羊绒大衣。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她的脸很干净。身上弥漫着一股香气。
她擦了香水。
我不喜欢这种味道。
“我又找了一个男朋友…”她转移了话题。
“哦。”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他好胖…有300斤呢?”
“哦。”
“你怎么不问我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了,以前的你都特别关心。”她有点不开心了。
“他很有钱对不对?”
她点点头。
“你也很爱他?”
她又点了点头。
我无奈的耸耸肩。
“每次问你,都是这样的答案。再问下去有意思吗。每次我说这个男人不靠谱,你总会说,我就是爱他,爱他。我搞不懂你的爱□□望怎么这么泛滥…”
“猴子,可能是穷怕了。我想有很多很多钱。”
她从来不在我面前提她的父亲。关于他爸爸的死在那年夏天好像就画上了句号。
她同样知道我陪伴在她身边的意义。
“那个…他会为了你减肥吗?”我问。
“应该…应该会吧。”
“你一直喜欢瘦瘦的男生。”
“我想开了。只要有钱就行了。胖和瘦无所谓了。反正关了灯什么也看不见了。”
刘悦梅以前是良好学生。她学习很好。刚开始的目标是希望知识改变命运,而不是靠美色。美色并不长久。它是青春的消耗品。
但19岁同样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爸爸死了。没有了经济来源。弟弟要上学。农村一向重男轻女。她只能退学打工。
“我不会一辈子待在农村。”
“我要有很多钱。”
“猴子,早晚我会衣锦还乡。”
怀揣梦想来到大城市里。生活并不如意。
我们在拥挤的火车站,汹涌的人海里差点迷失方向。住过肮脏的地下室。也曾身无分文的面对卖早餐的摊点咽了咽口水。
那个时候的她扎着马尾。穿着干净的衬衣,洗的发白的牛仔裤。
她还不知道苹果手机。还不知道怎样化妆才会显得漂亮,怎样穿衣才会有气质。
看见高楼,地铁和繁华的街市,就像来到了梦幻的世界。对什么都好奇,脸上懵懂又天真。
“猴子,我要在城市生活下去。这里多好啊。你看这里的路灯多亮,这里的人多时尚啊。这里的房子好高。”
我们步行穿越几条街只为了买更便宜的饭菜。
我们的第一份工作是在饭店里刷碗。
每天要刷很多碗。她常常累的直不起腰。她的脸上还没有被乱七八糟的化妆品掩盖,她还没有学会穿名牌。
她计算着每天会挣多少钱,可以花多少钱,然后把多余的钱寄给家里。
我们简单快乐。
如果她不曾接触外界的繁杂,是不是就会和我白头偕老?
她的第一个男朋友是酒店的老板。大她17岁。
这个男人能提供她一切想要的东西。她站在这座城市的最高楼,俯瞰这座城市。她发信息对我说,猴子,我看见了彩虹。
这本是互不关联的词汇。
但这是她的向往和梦想。
她的初恋,初吻,初夜都给了这个男人仍旧无法改变被人抛弃的事实。
就像最开始我问她。
“为什么会爱上他?”
“因为他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