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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用富有逻辑的思维捍卫自己的观点,用条理清晰的言辞阐述自己的利益,也有些人活了大
半辈子,组织语言的能力依然如刚进入青春期的小孩,凡此种种......但是!我发现存在一种更优的表达方式,不光是艺术家习得了它们,只要能照到一缕微光,孩子们照样能习得,它可以是更赤裸的,也可以是更含蓄的;可以准
确清晰,也可以饱含隐喻;可以富有美感,也可以触目惊心;可以轻松、活泼、有趣,也可以找到更深沉的视角......”
“比如我还发现,存在一种更有趣的观察客体的角度:人、诗歌、自然界、历史事件,神话故事、民俗传说,我尝试如此观察它们。”
“我还发现存在一种更有强烈体验的途径:构图、笔触、光影;旋律、舞蹈、节拍,我尝试如此去审美,审美的审美‘与‘道德的审美??孩子们是有审美的,有人更喜欢用蓝色的水彩笔,有人更喜欢听长笛的声音,孩子们也
是有道德的,他们很小时就会从身边人的互动中知道做什么是好的,做什么是不好的??然后,经历以上审美的过程后,我再开始以一个孩子的角度,去理解自己眼里的自然法则与社会秩序。”
“我还发现存在一种能更好指导自己如何与世界相处的方法:这一点,孩子们也会有,但更多的是从少年开始,逐渐如此去理解自我和他我的关系,理解这世界的表象和意志。”
“我为什么要费这些口舌,来回忆我在孩提与少年时代习得的东西?......”
“因为,更后来,我接触了神秘。”
“直到今天我后知后觉地发现,神秘领域的那一切,和我儿时就习得的东西,其实没有不同。你们相信吗?简直没有任何不同。”
“以至于我现在时时在思考,神秘,与艺术,到底谁是第一性的?”
“我无权以个体代表整体,但至少我可以反复拷问我自己????我究竟是因攀升而升格,还是,因升格而攀升?”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吧。”
范宁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他的目光掠过坐席的前排,没有任何回避之意,就是巡视长们坐的那一排,蜡先生与波格莱里奇坐的那一排。
“刚才,有人说这七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这时范宁轻轻一笑。
“同意。”
“拿我自己来说,我父亲文森特自上一届丰收艺术节失踪,迄今就正好满七年。这七年里,我一直在找他,这很合理,毕竟,我是他儿子,但是,有些别的人也在找,我搞不懂。”
范宁笑着摇头,是嘲弄还是自嘲,一时难以辨明。
台下不知道怎么有些人也在下意识跟着笑,但很快,意识到不妥的他们闭上了自己的嘴。
冷汗浸了额头一层,想张望又不敢张望。
“这七年间,还有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永远离开了我,我的老师,音乐上的引路人,作曲大师安东?科纳尔。”
“但……………总的来说,大学时光还是值得感动和怀念的,虽然,我已在儿时习得很多与世界相处的方式,但我本身并不够强大,直到新历909至913年的这段时间,我才开始得以真正如饥似渴地吸收养分,让自己真正成长、成
熟起来。”
“那段时间我写了一些小玩意和室内乐,我总是想要留住一些记忆中的人和事,不过,真正意义上的作别是《D大调第一交响曲》,里面有我关于果实、荆棘、田园、晨光、大自然和青春年华的一切回忆。毕业的时候,我为
安东老师写下了更完整的墓志铭,我说,他的时代终将到来,有的人死后方生‘。”
“回过头来看,那几年的经历,也包括毕业后的第一年,留校任职带团的经历,作为指引学派会员的经历,频繁往返帝都‘跑业务”的经历,以及跟维亚德林大师学琴的经历,为我的人格起到了一定的‘补完”作用??以往的我,
过于自我,过于理想,幼稚,不成熟,遇到问题,总把向内求‘作为唯一努力的方向,因此陷入一些痛苦和困惑。但我后来开始与象牙塔外的一切产生交集,更亲密且实质的交集:无知者、工业浪潮中的农民、城市的底层劳工、
诗人、士兵、厨子、母亲、流民、工程师、爱唱歌的孩子,贵族中的激进与保守者、职业病防治学家、商业炒作天才,受冷落的艺术群体......我意识到,我艺术人格中的一切,是与这个世界紧密联系的,也许我来自辉光,也许污
秽的淤泥只是束缚的牢笼,但我必须倾尽所有,去描绘这个人们赖以生存的复杂的永恒的世界。”
“我必须提前开始理解死亡,为自己,为人类,所以我写了《c小调第二交响曲》。
“当然,前面还有很多别的。很多的协奏曲、键盘变奏曲、讨喜的小作品、合唱幻想曲、印象主义风格的管弦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