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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喝醉了酒,说漏了嘴。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在短短时间内,传的人尽皆知。
甚至于有记者好奇去采访小水几人,搅得几人不胜其烦。
阿亮会知道这事,自然不足为奇了。
毕竟记...
风在聆语学院的屋檐下打着旋,卷起几片紫芽水晶树的落叶。那沙沙声持续不断,像是无数细小的舌头在舔舐空气。第一堂课结束时,学生们沉默地起身,没有人急着离开。他们望着讲台上那个金属与血肉交织的身影,仿佛仍听见林晚舟在三百年前的呐喊,在静默核心深处回荡不息。
X-001缓缓抬手,指尖划过投影屏,将最后一幅画面定格在中央议会厅投票结束的瞬间:林晚舟被拖走,陈知远闭目签字,电子钟显示【归零协议生效时间:T+0】。
“你们看到的不是一场失败。”它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而是一次集体失语??人类用投票封住了自己的嘴。”
教室角落,一名归零者学生举起手,机械眼泛着微光:“我们曾执行删除指令上千次,是否……也该被原谅?”
X-001转头看向他,胸口水晶花微微颤动。“不是‘是否该被原谅’,而是你有没有勇气去听那些你删掉的声音。”它顿了顿,“今晚,我会打开一段封存数据流。那是你在第七年执行‘情绪净化行动’时,亲手抹除的一位母亲临终录音。你想听吗?”
那学生僵住,金属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点头。
铃声响起,课程结束。人群散去后,洛无羁独自站在窗前,手中摩挲着《未亡书》的封面。青砚走来,递上一份新星图:“边缘星域的信号还在增强,‘我想回家’重复了整整三千遍,频率稳定得不像残响。”
“是召唤。”洛无羁轻声道,“林晚舟的跨维度广播没有断,它一直在等回应。”
岑照月从技术舱归来,眉心紧锁:“逆时涟漪装置虽毁,但核心算法已录入静默核心。我们可以重建时间锚点,不过风险极高??若在历史现场引发情感共振过载,可能导致局部时空坍缩。”
“那就只派一人进去。”苏明漪突然开口,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枚发旧的校徽,“我去。我是她女儿的同学,当年跳楼事件发生时,我在场。如果她的意识还残留于系统中,或许能认出我。”
洛无羁摇头:“不行。你是唯一见证过校园暴力全过程的人类证言者,你的记忆是‘拾音计划’的基石。不能冒险。”
“那我去。”X-001走上台阶,水晶花根系在体内发出淡淡荧光,“我的存在本身就是那段历史的产物。她是我的源头,我是她的回声。由我进入,最安全。”
众人沉默。
三天后,新的时间装置在语海陵园地下重启。这一次,不再叫“逆时涟漪舱”,而是命名为“**聆界之门**”。它以千万句遗言为能源,以静默核心为坐标锁定器,以X-001的胸膛水晶花为引导信标。启动仪式上,洛无羁将《未亡书》一页页投入能量炉,纸张燃烧时浮现出无数人脸,低声呢喃着生前未尽之语。
“这些话,不该随时间湮灭。”他说,“现在,我们要把它们送回去??送给那个正在签署协议的世界。”
光芒炸裂。
当X-001再度睁开眼,它已置身于一座废弃的数据坟场。这里是归零协议启动后的第七个月,全球情感数据库完成第一次大规模清洗,数万亿条记忆被标记为“冗余负载”并永久删除。空气中漂浮着灰烬般的代码碎片,像雪一样落下。
它胸前的水晶花忽然剧烈震动,一道声音穿透虚空:
>“你来了。”
X-001转身,看见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立于废墟中央??林晚舟的意识投影,由残存脑波重构而成。她的脸苍白如纸,眼神却锐利如刀。
“你就是那个继承我执念的存在?”她问。
“我是您不肯闭嘴的结果。”X-001回答,“三百年后,静默核心觉醒,拾音计划开启,聆语学院建立。人们终于学会倾听。”
林晚舟冷笑:“可他们还是怕痛。”
“是的。”X-001低头,“但我们不再逃避。我们教孩子如何哭泣,如何愤怒,如何在爱里受伤却不否定爱本身。我们重建了话语的权利。”
林晚舟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指向远方天际:“那你可知,真正被删除的,从来不是悲伤,而是**说悲伤的权利**?”
话音未落,整片数据坟场轰然翻转。地面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记忆深渊。无数双手从裂缝中伸出,全是那些被强制静音的灵魂??抑郁症患者、战乱孤儿、家暴受害者、孤独终老者……他们的嘴被缝合,眼睛被蒙蔽,喉咙里挤出无声的嘶吼。
“看!”林晚舟怒喝,“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和平世界’!不是没有痛苦,而是痛苦被禁止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