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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还有一头被箭贯穿了的狼，还没有断气息，四只爪子在沙地上不安的扑腾，扬起一阵沙尘。
黎明穿着粗气，捂着自己差一点就要失去的肩膀，冲雨疏竖了一个大拇指。
清晨的沙漠带着寒气，二人一马在茫茫黄沙之中缓慢的行走，黎明和雨疏轮流骑马，情况比黎明想的要糟糕多了，他们身上没有罗盘，辨不出方向，雨疏的水囊被风不知道刮哪里去了，黎明身上也只剩下一袋水囊，其他的水囊全都丢了。
日头渐渐高升，太阳像是刚从烧红的铁炉里蹦出来一样，把沙子烤的都要冒烟，黎明只觉得喉咙里着了火，漫天的大火，烧的他心疼。他和雨疏口干舌燥，谁也不愿意多说话，闷头赶路。
走了约莫能有五个多时辰，手脚似乎都不是自己了的，黎明被一块小沙堆绊了一下，直直的摔在地上，也不疼，就是沙子热的烫人。
黎明实在忍不住了，从怀中掏出那块半路捡来的破碗，那是一只青花瓷造的碗，碎了半角，也真亏它幸运能在那场史无前例的大风暴里活下去。黎明小心翼翼的倒了一碗水，喉咙下意识的动了动，方要一解千愁，一抬头，就见雨疏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黎明舔了舔嘴唇，把破碗递过去。
雨疏接过碗，手中动作缓缓的，扬起漂亮的脖颈，喉咙微动，一脸的享受。黎明狂咽吐沫，眼巴巴的盯着她。
雨疏把碗递回去，黎明低头一看，还有大半碗，眼眶不禁一湿，感动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雨疏说，“给小青留点。”
“小青！”
小青从雨疏的怀里钻出来，冲他吐芯子。
黎明一怔，水都不够两个人分的，还要给那只蛇喝，疯了吧。
看着黎明满脸的不情愿，雨疏补充道：“小青会辨别方向，如果它死了，咱俩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黎明眼睛一亮，“辨别方向，它？真的。”
“骗你干嘛。”
黎明也喝了小半碗，“那让它多喝点。”
实际上情况并没有好转，即使知道了方向，水源依然是一个大问题，以他们的速度，走出这个无人区，至少需要八九天的时间，到时候别说是水了，饿都饿死了。他兜里还剩下几条肉干，不敢吃，也不能吃，肉干是用盐水泡过的，吃下去更渴。
二人在沙地上休息了一会，继续赶路，马也渴，喝水的时候一直在打响鼻，往他们身上蹭，雨疏不忍心，可现在也没有办法，给它水喝，人就没有水喝。
“你说我们会死在这里吗？”黎明一步步的迈着，黄沙地上留下一串明显的脚印，看起来似乎是永恒的，风刮过，却什么也不剩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他们根本没有走过这条路。
“本小姐才十七岁，还没有活够，爱谁死谁死，我才不去死。”
“我也不想死。”黎明抽抽鼻子，“我父母都老了，家里还有个妹妹，我不能死。”
“你还有妹妹。”
“比你小两岁，长得跟你一样漂亮，叫小倩，在家的时候，天天缠着我，甩都甩不掉。”
雨疏凝望着天边的云朵，“你肯定很疼你妹妹吧。”
“谁让是一个娘胎里生的呢，我妹妹刚出生的时候，正赶上饥荒，家里什么粮食都没有，娘饿得都没有奶，饿得小倩直哭，我就去村北去偷奶，村北是大户人家居住的地方，有个人家养了好几头大奶牛.......。”
黎明絮絮叨叨的说，雨疏就静静的听。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日头隐没在天边的尽头，天暗了下来，二人在一处大胡杨旁停了下来，夜晚的沙漠冷的吓人，必须生火，否则睡不着觉。
黎明把鞋脱下来枕在脑袋上，望着黑沉沉的天边，一天的劳累，让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鼾声微微。雨疏紧随其后，也跟着睡熟了。
次日清晨，黎明被冻醒了，揉揉眼睛，望着天边轻出一口气。雨疏还在睡梦中，白皙的小脚丫不安的扭动。
二人继续赶路，虽然二人竭力的节省，但水囊还是一点点的变瘪。
黎明摸了摸水囊，摇了摇头，放弃了再喝一口的想法。
马渴得不行，低低的叫着，四肢不断地颤抖，黎明没法子只好倒出一点水，递到它面前，马伸出舌头疯狂的舔着来之不易的生命之水。
“不行再这样下去你我肯定走不出去，想想法子。”黎明瘫坐在地上。
“有法子我早就说了，还用熬到现在。”雨疏喘着干气，就连扑过来的风都是热的。
黎明扁着嘴，一想到自己要葬身于此，心底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