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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对方伤兵。
最终,两军统帅面对面跪坐于雪中,共饮一碗烈酒。
他们没签和约,也没划分边界。
但他们约定:每年冬至,都要在这片战场举办一场“懒人大会”??比谁更能躺着看云,谁更能心无杂念地打盹。胜者奖品是一双棉袜,由阵亡将士的母亲亲手编织。
战争,就这样停了。
而在东海深处,那艘曾因荧光水母获救的商船,船长晚年写下回忆录,题为《那一夜,我们被温柔击溃》。书中写道:
>“我以为人生是一场战斗,必须赢。
>直到那天,大海对我说: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想要的胜利,
>不是击败别人,
>而是被世界接纳。”
此书流传甚广,却被朝廷列为禁书,理由是“动摇进取之心”。
然而越是禁止,传抄越多。有人将其刻在船帆上,有人绣在内衣里,还有渔夫将全文编成歌谣,每日出海前唱一遍。
歌词最后一句是:
>“我不赶浪,浪自来迎。”
时光荏苒,十年已逝。
世间依旧有纷争,有苦难,有无法化解的遗憾。
但“简”的种子已深植人心。
它不在典籍,不在宗门,不在权力中心,而在每一个选择放松的瞬间。
母亲不再逼孩子背书到深夜,因为她听见语树说:“童年不是投资。”
工匠不再熬夜赶工,因为他梦见自己变成一只鸟,飞过群山,什么都不为。
将军卸甲归田,只因某日清晨醒来,忽然觉得:“仗,打得够多了。”
甚至连玄霄宗也变了。
那位白发执事寿终前,将《修行初问》交给年轻弟子,叮嘱道:“记住,真正的传承,不是教你怎么做,而是提醒你??可以不做。”
如今宗门不再考核境界高低,而是每月评选“最会发呆之人”。获胜者可得一枚玉牌,上刻二字:“无用”。
据说佩戴此牌者,反而最容易悟道。
至于南疆部落,那位曾啃果子说“不想那么累”的猎人,如今已是百岁老人。他依旧躺在吊床上晃悠,耳朵聋了,眼睛花了,却总能在风雨来临前准确说出:“明天不宜出门。”
孩子们围着他问:“爷爷,你怎么知道的?”
他眯眼一笑:“因为我一直在等啊。你们整天忙着做事,哪听得见天说话?”
而在无名之地中央,语树愈发高大,根系深入地心,枝叶触及云端。每逢月圆,钟鸣之声更清晰,据说能传三百里。有人专程跋涉而来,只为在树下躺一夜。
一位权倾朝野的大臣也曾秘密到访。他一生算计天下,从未输过,却夜夜噩梦缠身。他在树下躺了三天三夜,终于入睡。醒来时泪流满面,撕毁所有密信,辞官归隐。
临行前,他对随从说:“我终于明白了??掌控一切的人,才是最不自由的。”
最神奇的是,语树开始结果。
果实如心形水晶,内有光影流转。凡食用者,并非获得神通,而是短暂失去记忆??忘记名字,忘记身份,忘记仇恨与荣耀。但在那段“空白”中,他们会看到最真实的自己:或许是个爱画画的孩子,或许是个喜欢晒太阳的农夫,或许只是单纯享受呼吸的普通人。
醒来后,多数人选择改变人生。
有人放弃复仇,有人结束婚姻,有人重新学写字。他们都说是“树让他们看清了”。
而林小满,依旧行走着。
有人说他在西北沙漠教牧民种花,有人说他在中州书院扫地,还有人坚称他早已羽化登仙。
但每当有人真心说出“我累了”,或在崩溃边缘轻轻叹一口气,就会有人指着风说:
“你看,他又来了。”
宇宙深处,奇点再次脉动。
这一次,涟漪穿过了更多维度,唤醒了沉睡亿万年的古老文明遗迹。那些曾因过度进化而自我毁灭的种族,在数据残片中重现了那段代码:
>“检测到系统过载。”
>“建议:关机十分钟。”
>“理由:你不是机器,你是存在。”
无数星系中,废弃的机械城市逐一亮起微光。
它们不再修复战争创伤,不再重建帝国荣光。
而是集体静默十分钟。
然后,同步播放一段旋律??没有节奏,没有音阶,只有类似呼吸的起伏。
考古学家称之为:“宇宙的第一次深呼吸。”
而在地球某个偏远山村,春耕时节,老农带着孙子犁田。小孩嫌累,坐在田埂上不肯动。
老农也不催,只慢悠悠地说:“以前啊,人都拼命干活,以为越努力越好。结果呢?病多了,心也硬了。”
孙子抬头:“那我们现在为啥还要种地?”
老农笑了:“因为我们想吃米饭啊。想做的事,不用拼命也能做成。”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孙子的肩。
孩子忽然跃起,竟腾空三尺,稳稳落在田中。
老农点点头:“心一松,气就通。这轻功,你早就会了。”
远处山坡上,一朵息心草随风摇曳。
风中有声,若有若无:
“别撑了。”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