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洛水之战【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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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此时,高雅贤、董康买、范愿相继打马来到了汉东王的跟前。他们都苦着张脸,向刘黑闼汇报自己的战况,一个词——危在旦夕。刘黑闼听罢,不禁悲声长叹,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漫上心头。此刻,他后悔自己一时糊涂把驻守关道的军队调回城内,让李世民乘虚而入。
    “李世民今日能攻取洺水城,非他善用兵也,实乃本王一时糊涂将你调离了关道。倘若此时你还在关道,李世民岂能入洺水城半步。今日之败,乃本王之过也!”默然半晌,刘黑闼懊悔万分地对范愿说道。
    “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此时,范愿心间满是无奈与苦涩,叹着气说句,“今势已危矣,恐难拨转乾坤,不知汉王有何打算?”
    “城外贼军攻势甚猛,我军实难抵挡,用不了多久,这城池……”董康买如实地说道,“以在下看,事到如今走为上策。请汉王三思!”
    “董将军言之有理!”高雅贤附和道,“今贼军兵锋正盛,我军实难击退他们。情势危急,请汉王早作决断,以免延误出城时机呀!”
    “此城是用近万将士的鲜血换来,为我等所有不过数日,本王岂肯拱手相让于他人!”刘黑闼面露愠色地扫了眼身旁的众将,沉声说道。
    “汉王之言令在下深有感触,洺水城是众将士舍生忘死努力夺来的,实不忍心送与贼军呀!”范愿心疼而又无奈地低声说道,“然现今城下贼军众多,攻势甚猛,我军实在是难以守住城池。若此时汉王不出城,待城破时,想走恐怕也脱不了身。在下请汉王早作夺取,以便伺机全身而退!”
    “汉王,今城门摇摇欲坠,很快就要被攻破,且已有贼兵登上了城墙。事危矣,请快快上马出城吧!”高雅贤恳请道。
    “是呀,汉王,请快上马吧!若再迟疑不决,延误时机,到时就来不及了。”董康买边说,边将马缰递到刘黑闼的手上。
    “洺水城乃军事重地,岂可轻易放弃!”刘黑闼怒目瞪了眼董康买,口气坚定地答道,“今形势虽危,然本王欲与城池共存亡,你等休得再劝!”
    听了汉东王这句斩钉截铁的话,董康买、高雅贤二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彼此相视了眼,随即又一同将目光转向面色凝重的左仆射。
    “汉王护城之心实令在下感动,在下自当引兵冒死抵敌。”默然会儿,范愿开口说道,“在下也深知此城之重要,本当不该劝汉王弃城。然情势所逼,在下不得不出此下策。今贼军攻势猛烈,我军无法抵挡,破城近在眼前。汉王手下非此一城,又何必为此城而失去所有,进而失去天下呢?”
    “是呀,汉王,洺水城虽重要,然也只是一城而已!”高雅贤斗胆进言道,“请恕在下直言,汉王若不幸丧于此处,到时拱手相送的何止是洺水城,而是整个河北之地,整个天下啊!故而,在下恳请汉王以大局为重,弃城而走吧!”
    “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董康买紧跟着劝道,“汉王今暂时弃城而走,以保实力,来日再率军前来,必能夺回洺水城。请汉王上马!”
    说着,董康买又毕恭毕敬地把马缰递到刘黑闼的手中。刘黑闼不吭声,望着董康买的眼睛里依然有些怒气,手掌却将缰绳紧紧地攥住了。
    “汉王,贼军已经登城了。”范愿放眼瞧见几个唐兵突破防守爬上了城墙,不免吃了一惊,慌忙劝汉东王逃走,“快,快上马吧!”
    刘黑闼闻声,不由抬眼朝不远处的城门上望去。他看见唐兵不断地翻身入城,自己的士卒抵挡不住,纷纷掉转头逃跑。对此,他非常气恼,同时也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惊惶,心里明白城池很快就要失守。他意识到此时不逃出城外,必会为李世民所擒。于是,他转眼盯着范愿惶惑地问句:
    “今城池四面受敌,我等当如何出城?”
    “贼军虽从四面包围了整个城池,然北面兵力较弱。汉王若肯率军从北门出城,必能突破贼军的阻击,顺利前往都城洺州。”范愿肯定地答道。
    “对,范愿你说的对!”刘黑闼边说边踩着马蹄翻身坐上马鞍,旋即冲着众将大喝一声,“众将听令,立即引兵护送本王出北门!”
    言毕,刘黑闼举起马鞍使劲抽了下马背。那马昂着脑袋大叫了声,飞也似的往前奔驰而去。接着,范愿、董康买、高雅贤等将领引兵紧跟在汉东王身后,沿着那条通往北门的甬道飞快地奔跑。此时,他们耳边回荡着一阵紧似一阵的喊杀声。不到五分钟,东门就被唐军攻破了。
    很快,刘黑闼领着部队来到了北门。镇守此门的大将曹湛看见汉东王,先是一怔,紧接着就明白了他的来意,心里不由得一阵欢喜。他上前一步,对着汉东王拱手揖礼,准备向他请求开门一事。还没等他开口,刘黑闼就冲着门边的诸葛德威大吼一声开门。诸葛德威得令,连忙命人打开城门。
    吱地一声门开了,刘黑闼冲着涌进来的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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