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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侨手起刀落,我感到指尖一阵刺痛,我想假如是把手砍掉了,十有八九是鲜血淋漓,手腕疼痛,怎么指尖刺痛?我很想看看,但是又没有勇气低头看去,我怕看到自己肢体残缺,血肉模糊的模样.
我依旧双目紧闭,随后我听到了刀子落地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睛,看到鬼手侨已经泪流满面,老泪纵横,看地上,那把金色的刀子躺在地面.
我再看我的手指,完好无损,我望着指尖,指甲被削掉了,难怪江湖人称他鬼手侨,果然了得,手起刀落,居然只是砍到指甲而已.
我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更加疑惑起来,难道当年是我记错了?
我说道:”鬼手侨,当年我虽然只有五六岁的年纪,但是我不是个傻子,我从三岁开始就有记忆了,我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思考为什么我是我这样的哲学问题了,因此你们到我家里所做的一切事情,我都知道.”
鬼手侨说道:”耳听未必是虚幻,眼见也不一定是真的呀!你怎么能如此绝对的说你那么小年纪看到的就是事实的真相呢!你这个家伙真是好奇怪的!我好心抚养你!你反倒认为我是你的杀父仇人啊!你知道不知道当年我和你父母是多么亲近的关系啊!我差不多天天去你家里吃饭!你都忘记了吗?你小时候我抱过你的呀!”
我说道:”这些事情我自然是记得的,但是我也不会忘记,你以合伙做生意的名义,引诱我父亲参与赌博,最终输的倾家荡产,而且你还有个女帮手吧!那个女子还勾引我的父亲,最终气死了我的母亲,她是上吊死的,我都记得的!你不要想着骗我!你骗不到我的!”
鬼手侨说道:”你记性是很不错的 ,但是事情的真想却绝非如此啊!我那时候是和你父亲一起做生意啊!不过那时候我们的生意就是骗人啊!我的外号叫鬼手侨,你爸爸的外号叫千老祥,你母亲的外号叫红孔雀,你说的勾引你爸爸的那个人是你小姨,叫转铃铛,我们都是常年设局骗人的啊 !仙人跳,碰瓷儿,算命,绑票,啥都干!你小时候看到的都是我们在研究设局在演练路数,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的知道吗?”
鬼手侨的一番话在我听来好似晴天霹雳一般!他们都是一伙的?我说他们对我那么好?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我的父母是骗子,那我不也是个骗子?这他妈的真是人生大逆转啊!
鬼手侨又哭泣了起来说道:”当年我们在做一个局子的时候,你小姨转铃铛爱上了苦主,这是江湖大忌,那是市长家的公子,有钱又有势力,也是你小姨骗人道行尚浅,被那个公子哥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不仅暴漏了我们的意图,而且把我们的组织架构都泄露了出去,那个公子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本身就是省里的警员密探,你小姨转铃铛泄底的第一天,他就秘密请示省局对我们实施秘密抓捕,因为我省里面也有朋友,因此他们开始行动之初,我就知道,我那天带着人去你家里接应他们,当我把事情告诉他们以后,你父亲开始埋怨你小姨,而你小姨则把你父亲和她的奸情和盘托出,你母亲听了顿觉情绪失控,乱哄哄的拿个绳子就上吊了,我苦劝你父亲和你小姨尽早离开,否则可能遭遇不测,他们不听,没办法我就把你抱走了,这就是那天发生的事情的全部经过,再后来带你行走江湖,贩卖孩子,把你卖去一家又一家,然后再想办法把你给偷回来,其实都是我们骗术骗局中的一种.”
我说道:”那怎么还弄残废那么多孩子?断手断脚瞎眼睛的!”
鬼手侨笑了:”我为啥叫鬼手侨?我除了开锁,偷东西,出老千利害之外,最厉害的就是变魔术啊!那帮孩子都是我的化妆术在起作用啊!当时你小可能不明白,现在还想不明白吗?卖孩子,是全须全尾的值钱,还是瘸子瞎子值钱?”
我一听豁然开朗,埋藏在心底多年的阴郁之气一扫而光,我兴奋的说道:”爷爷!看来我误会你了!”
鬼手侨笑着说道:”傻孩子!喊什么呢!叫叔叔,不然就叫爹!”
我的眼中噙满热泪,我张了张嘴,费了很大力气喊了一声:”爹!”
鬼手侨一时之间也热泪盈眶,周围的大夫护士穿白大褂的人看到这个场面也感动的 哭了出来.
那个梳着傻子一样的羊角小编的小姑娘也哭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绢说道:”别哭啦!快擦擦吧!原来你的身世这么可怜!以后我不欺负你了!”
我心怀感激的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手绢去擦眼睛,想不到一接触眼睛,我的心都被揪了起来,疼的我干长存吨,我大喊一声:”日你个亲娘血奶奶,你给我用的什么东西?下了毒了!”
房间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小姑娘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この馬鹿目にわさびを擦りました、本当に馬鹿!”(这个傻瓜擦了芥末到眼睛里,真是个傻瓜!)
我一听这是日语啊!这帮王八蛋!小日本子和我们有血海深仇,这小姑娘居然说日语,心肠坏!太恶毒了!居然把芥末涂抹在手绢上给我用!这是蓄谋好的阴谋!
我三尸神暴跳,气的发疯!我大叫着,抓挠着,但很快就有人把我按住了,我的眼睛火辣辣的疼,我感觉身子底下的床动了,下面应该是有轮子的,因此我被推走了,我的眼睛火辣辣的疼痛睁不开,我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只觉得越走越冷,我想我此时不是正去往太平间就是通往地狱!
耳畔还不时传来那小姑娘的笑声,我的心慢慢的也随着身体的温度在降低,我想人怎么能坏成这个样子呢?那笑声,那笑声如此熟悉,像谁呢?我想不起来!但是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我想我的一生也算坎坷了,自幼成为孤儿和人贩子混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个归宿,又进入了克格勃少儿训练班,再大些进入黄埔军校学习,又成为党国的情报人员,再后来受了雷秀莲的蛊惑,走上了一条越来越背离理想和人间正道的不归路,现在又惹上cia,骷髅党还有三合会,我怎么如此命苦呢?他们一定是在报复我,赤裸裸的报复,报复我在砸唐人街妓院的时候所做出来的一切伤害行为,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一定不会!
我的身体愈发冰冷,那笑声也渐渐远去了,我无法睁开眼睛,我看不到任何东西,我很冷,很饿,很渴,床停了.身边是杂乱的脚步声,我没有继续喊叫,我感觉时间都已经停止了,我剩下的只是呼吸.我听到的也只是呼吸,最后一声关门声传来,我想此时的我已经彻底的被遗弃在无人的角落了.
我的呼吸慢而幽深.一呼一吸之间,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而此时,我听到了来自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那呼吸声气若游丝,极其微弱!还有其他人?而且是个快要死了的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