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奇葩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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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那个叫雷秀莲的平地瑶女人一前一后的坐着黄包车来到了中央饭店,其实中央饭店离我们国防部也没有多远,它离总统府也没有多远,我之所以选择坐黄包车,是因为我穿着少将军衔的国军军装,带着一个穿着如此诡异另类的女子走在街上,实在有碍观瞻,搞不好还会上一些无聊的小报,现在的报业也不知道都是干嘛吃的,逮住点儿风就会绘声绘色的瞎写乱写,党国的舆论就是被这些乌七八糟的小报搞坏的。
    此时,我坐在黄包车上,不住地张望,神情紧张十分警惕的观望着四周的环境,同时不断的示意后面的黄包车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看得出不仅黄包车夫紧张,那个叫雷秀莲的女人也很紧张,此时她依旧保持着肩扛藤条箱子的姿势,眼睛瞪得溜圆,认真的巡查着道路脉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此时此刻正在记路,心思如此缜密的女子我是第一次见到,我想在她的内心深处一定隐藏着许多秘密,为此我对她更加好奇起来。
    黄包车跑了一会儿我们已经来到了位于南京中山东路303号的中央饭店。这家中央饭店始建于1929年,从1930年一月正式开业到现在,十几年来,一直都是中华民国首都最气派的饭店。它的格局坐北朝南,西式风格建筑,看起来大气又简洁明快,门前有罗马柱,楼内有镂空栏杆,楼梯上下,空灵穿透、虚实相生、独具匠心。
    想必雷秀莲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因此一到地方以后,雷秀莲就明显眼睛不够看了,当然由于她的奇葩装扮,此时看她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个场面是在太尴尬了,为此我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发起烧来,我快速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沓子刚发行的金圆券,悄悄的喊过来服务生,让他帮我买一套女装,服务生看了看我手里的金圆券不住的摇头,我当然知道金圆券从今年八月份发行到现在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的跌幅,1937年的时候100法币可以买两头牛,然而今年八月,政府出台了法令,发行金圆券,并且以300万元法币兑换1元金圆券让法币迅速贬值,最后连金圆券也不值钱了,50万元购买力也就相当于几个包子,我看得出连服务生也在挑剔,为此我做了一件体面的事情,我说:“这些是给你的小费,这张你拿去买衣服。”服务生面带微笑的拒绝了我所谓的一沓子金圆券的小费,继而接过了我递过去的一张一百美元面值的钞票。
    看着拿着钞票远去的服务生,我摇了摇头表达出我的无奈,关于钱的事情我听到太多有趣的传闻了,尤其是今年,在我们包括南京在内国民政府势力范围下辖的各省市县区的物价都在飞涨,甚至达到了一天之内几次涨价的夸张程度,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就拿我们广西的柳州市来说,那里的的物价变化尤为戏剧性:100元法币的购买力,在1937年为2头大牛,到了1948年11月,就能买个烧饼渣子。由于柳州市的各个商店已拒收400元以下的小钞,所以买菜的群众只能用1斤小钞票同菜农换1斤蔬菜。遇到亲人忌日,或者年节拜祖先,市民到郊外上坟的人都不烧冥钱纸,改烧千元钞票,因为1张千元钞票根本就买不到1张冥钱纸,烧钞票自然更合算。还有更夸张的真事儿,是我一个同学和我说起来,说他在柳州的饭店吃饭的时候,开始的时候米饭还是卖两万块钱一碗,等他吃完了打算盛第二碗的时候,已经涨价到两万五千元了。
    想到这些真实的荒诞,我不禁一阵阵寒心,我领着穿着怪异的雷秀莲走到了角落里,我刚一坐定,就细心的观察到,女人并不着急坐下来,而是先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继而那个女人轻轻的将藤条皮箱放在地上。又目巡了一遍环境,才放心的坐了下来,她给我的感觉倒不像是个村里出来的乡下妇女,而更像一个伪装得很好的特工人员。
    果然下一步的交谈证明了我的判断。
    只见这个叫做雷秀莲的平地瑶族女人坐下来以后,双目炯炯的看着我,继而她坐下来以后咬了下嘴唇然后慢条斯理的对我说:“沧海,中央饭店这里的情况我基本上都了解,这里的总经理叫江政卿。他祖籍苏州,上海长大,曾经在上海和南京当过税务局长,人脉特别广,上海总商会会长虞洽卿是他的铁哥们儿。你们的蒋校长当年北伐,在打到东南地区的时候,虞洽卿就点拨江政卿,以后蒋公建都南京,人口必定增长,党政军到南京活动必然频繁,将来地皮必定飞涨。于是江政卿听人劝吃好饭,跟手就收购了大行宫附近的10多亩土地,采取招股方式筹办中央饭店。沧海,你若交朋友就该交往像虞洽卿那样的朋友,但是我看你也做不了江政卿,你太小家子气,我要是你我就直接给一根金条那个小伙子,让他喊你爸爸他都肯的。”说完她的眼神还嘲弄我一般,白眼频率快捷的翻了几翻,让我心生厌恶之情。
    我顾不上计较她嘲笑我的事情,因为此时我已经完全被她的言谈所震惊,这绝不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来自广西贺州富川县的平地瑶族女子所说出来的话,据我所知,她所处的富川县位于广西东北部,地处湘、桂、粤三省交界的都庞、萌诸两岭余脉之间,东连湖南江华瑶族自治县,南有钟山县,西与恭城县接壤,北与湖南省江永县相连。就算是她家是经商或者为官,也绝不会了解这样的信息,连我这样一个堂堂的国民党少将都不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关于这个饭店的来历,她一个山沟里出来的母猴子一样的人,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我真是无言以对。
    紧接着,她在我的眼中似乎察觉了什么,继而,她的眼神中又闪现出乡野惯有的跋扈气质。她大声喊道:“服务生——伙计!——跑堂的!妈的,你个狗娘养的要是还不过来 !老娘就把你店砸了!”
    那一瞬间我有多重想法迸射出来,凭借着多年来接触情报工作所积累的经验,直觉告诉我,这是一种伪装,然而我又拿捏不准,到底是不是装出来,也许这就是她本来的行事风格,但是很快一个要命的问题出来了,我就是个小小的破少校军衔的督查室主任,换句话说,在官多如牛毛的南京,我连个屁都不是。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我的心都要蹦出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啊?都知道谁在这里吃过饭吗?知道现在谁在这里用餐吗?我这虚衔少将完全罩不住的啊!
    于是我手忙脚乱的将她的嘴巴给掩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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