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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P>
但——</P>
女儿刚回头，他就朝江阳颔首，潜台词：“你看，是我女儿吧”。</P>
当然。</P>
他也不是真就在重复告诉江阳。</P>
他这只是把这是自己女儿的骄傲，再多强调一遍而已。</P>
江阳：“唱的真好。”</P>
大爷心情舒畅的坐直了身子，心想这谁家娃子，太会捧场了，不知道有对象了没有。能来这儿看演出的，想来是门当户对的，关键长的真不赖，有机会的话可以让女儿老牛啃嫩草。</P>
因为——</P>
刚才女儿向他们打招呼时，他看到他闺女悄悄看这小子了。</P>
在坐下还回头看了几次。</P>
显然是有小心思。</P>
节目继续播出。</P>
李鱼的演出在十点左右，大概是春晚里的黄金段，但唱什么，江阳就不大清楚了。</P>
他只知道歌曲的名字是《晚安》。</P>
就在江阳在等时——</P>
大爷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听歌的原因，想改善下父亲形象，为女儿某些福利，他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推了下江阳。</P>
江阳扭过头。</P>
“小伙子，你——”</P>
正好主持人报了节目，摄像机朝江阳这边拍过来。</P>
大爷：……</P>
江阳：“怎么了？”</P>
导演：……</P>
他能怎么办。</P>
这组镜头只能废了啊。</P>
大爷：“没什么。”</P>
江阳莫名其妙。</P>
他刚要追问一句，忽听大妈一声：“哎，李鱼！”</P>
江阳马上扭头。</P>
他看到了李清宁。</P>
她坐在弹吉他专用的高脚凳上，穿着宽松版型的红色灯笼袖毛衣和半身长裙，颇有些复古的味道，以至于江阳听见身后的大妈说：“哎，我年轻时也有这么一件毛衣。”</P>
接着——</P>
大妈忍不住说：“什么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人好看了，穿什么都好看。”</P>
愣是把年轻时的衣服穿出了时尚单品的味道。</P>
大爷却觉得：“这是唱你跳广场舞《鱼鱼鱼》的小姑娘，怎么像别人的新媳妇。”</P>
在他年轻时，刚结婚的新人，在过年时会穿一身红。</P>
这一身——</P>
大爷觉得：“跟你那时挺像的。”</P>
大妈：“我要有这气质，就不嫁给你了。”</P>
“耶——”</P>
大爷刚要说话，大妈让他闭嘴了。</P>
当然。</P>
他再不住口，江阳也要瞪他一眼了。</P>
因为——</P>
他打扰到江阳听歌了。</P>
也不是歌。</P>
李鱼还没唱呢。</P>
她在弹吉他，指弹，先是干净的点弦，泛音仿若在寂静的夜中回荡。接着，李鱼拨弦，一连串清脆的泛音回荡起来，仿若夜空中的繁星在吉他拨弄下一颗颗点亮，让所有人置身于宁静的星空下。</P>
然后——</P>
李清宁轻唱起来：“告别的话，我们说了好几遍；约好了明年再相见，你笑着说晚安；好像生命就剩一天……”</P>
江阳：！！</P>
这是他吧？</P>
这就是他吧！</P>
他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他大四时的冬天。</P>
李清宁回家过年，江阳送她。</P>
他们沿着落满雪的长街走，走了好久，大雪覆盖了前路，在看见地铁时，江阳忽然说他想家了，他从来没离开家这么长时间。</P>
那段时间他很想家。</P>
甚至——</P>
江阳望着车流，觉得要是踏前一步，指不定就把自己送回去了。</P>
反正——</P>
江阳当时的精神状态不太好。</P>
李鱼可以说是他对这个世界唯一的留恋了。</P>
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绷不住。</P>
所以——</P>
他们在地铁站前站了很久，等李清宁上车时，江阳忍不住对她说：“早安，午安，晚安。”</P>
——如果再也不能见到你。</P>
这句台词来自《楚门的世界》。</P>
后来。</P>
在走出那段情绪以后，江阳搂着细腰和大长腿回想起时，觉得他这人还挺矫情的。</P>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