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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的较量，也许在此刻才真正开始。</P>
而武家上层的暗潮汹涌，对挣扎在乱世求存的底层姬武士浪人，却毫无意义。</P>
光是努力活过每一天，就已经消耗掉了她们所有的精力。</P>
———</P>
日野城外，一茅屋。</P>
屋内的咳嗽声清晰可见，门外站着的两位姬武士一起看向纸窗，其中一人叹道。</P>
“千岩，早知道你丈夫病得这么重，我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打搅，实在是非常抱歉。”</P>
千岩的脸上透着疲态，深深的黑眼圈让她原本俏丽的相貌显得分外憔悴，她鞠躬苦笑道。</P>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没想到伊贺那边的预售房建设竟然会无故停了下来，内人心思惊慌，不慎受风跟着就病倒了。</P>
你放心，欠亲朋好友的那些钱粮利息，我一定会补上，你帮我给大家带一句话。</P>
我千岩堂堂正正做人，绝不会有钱不还，但内人现在病重，我手头上的钱都拿去买了药，一时的确是周转不开。</P>
恳请大家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有了钱，一定会第一时间还上。”</P>
那姬武士看着深深鞠躬恳求的千岩，叹了一声，忽然伸手去下千岩腰带上的打刀。</P>
千岩大吃一惊，可连刀带鞘已经到了对方手中，只能窘迫得涨红了脸。</P>
对方颠了颠打刀，顺势拔了出来，刀身不是钢铁锐利的反光，反而是薄薄的竹片。</P>
“难怪打刀变得这么轻，原来是竹子，千岩，你是不是把打刀典当卖了？”</P>
千岩一脸苦涩。</P>
“我已经没有钱了，所有能借的钱都借了，买了伊贺那边的预售房，日常的利息钱都是靠内人和我一起做纸扇纸伞抵消。</P>
现在内人病倒，急需要钱买药，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P>
那姬武士呼吸重了几分，责问道。</P>
“那你日常武艺修行怎么办？没有了打刀，你怎么保持身手，怎么通过斯波遴选的考试？”</P>
千岩摸着肚子，黯然道。</P>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内人病死。”</P>
那姬武士看着千岩下意识抚摸腹部的手，严肃问道。</P>
“你。。是不是有了？”</P>
千岩一愣，咬牙点点头。</P>
“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P>
姬武士体质强健，除了生产前后三天，怀孕期间并不影响日常生活，甚至可以上阵杀敌。</P>
也只有圣人的神种，才能让强悍的姬武士品尝到男尊世界女性怀孕的那种痛苦。</P>
千岩的丈夫只是普通男子，她怀孕刚才两月，行动如常，自以为瞒得住外人，没想到对方眼尖，一眼就看出了异样。</P>
那人沉默半晌，叹道。</P>
“你丈夫病重，自己又怀了身孕，乡里族里的亲戚朋友自然应该帮衬。</P>
你借贷欠下的本金以后肯定要还，但欠下的利息钱。。由我来做主，给你免了。”</P>
千岩大喜，深深鞠躬道。</P>
“真的是非常感谢！”</P>
那姬武士站直受了千岩一礼，感叹道。</P>
“利息可以免，但你这样下去也熬不住多久，看你家徒四壁，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典当的东西了吧？</P>
你丈夫的病需要治疗，你腹中的孩子需要营养，你这样苦熬下去也不是办法。</P>
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对你是好是坏。”</P>
千岩双目一凝，肃然道。</P>
“只要能搞到钱救我的丈夫，让我做什么都行！”</P>
那姬武士摇头道。</P>
“不是为我做什么。</P>
你也知道，最近近畿很乱，织田殿下突然离世，南近江现在是羽柴大人管着。</P>
年初一场战乱，又有不少浪人跑来日野城讨生活，都是冲着蒲生家的名头，指望过点安稳日子。</P>
可人一多就不值钱，你自己卖纸扇纸伞，也知道现在外面多少人抢着做事，价格贬得厉害。</P>
前些日子，终于有浪人熬不下去，跑到日野城蒲生居馆门口，要求切腹自尽，即便穷困潦倒也要维护姬武士的尊严而死。</P>
蒲生家的家老心善，觉得此人心存义理，就收入蒲生家出仕，给了一份前途出路。</P>
这下可好，城外浪人看见还有这等好事，纷纷效仿，全跑去蒲生居馆门口要求切腹。</P>
蒲生家哪里需要这么多浪人，家老无奈，只能给点钱财安抚，打发这些浪人离开。</P>
你要是拉得下面子，也可以去试试，左右都活不下去了，说不定能讨来一些钱财，熬过这一关。”</P>
千岩听得眼睛瞪大，喃喃道。</P>
“这。。这不是用武家庄严的切腹去诈骗钱财吗。。我。。”</P>
千岩本能得想要拒绝，可正在此时，屋内传来了比之前更激烈的咳嗽声。</P>
咳嗽的病人似乎也怕外面的人担心，只是咳了几下，又硬生生把声音压了下去。</P>
千岩看着那纸窗上的破洞，似乎透过墙壁能看到卧病的丈夫正死死捂着嘴，不想给自己再添烦恼，顿时眼都红了。</P>
“非常感谢您的建议，我。。我会。。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