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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并无“真理”二字。人们争论、探索、犯错、修正。直到一群自称“持衡者”的修士出现,他们宣称找到了终极秩序,于是开始统一语言、规范梦境、删改历史。他们建造倒悬城,将其悬于云端,作为“天意”的象征。而最初的反抗者们,则被冠以“乱心者”之名,逐出城邦,流放荒野。
其中一人,便是《启明录》的作者??**墨衍真人**。
他在逃亡途中写下此书,并立下誓言:
>“吾不求永生,唯愿后人能自由地错一次。”
画面一转,林昭看到了育序院地牢的另一面。那堵刻满名字的墙上,其实还藏着一层机关。当特定时辰的月光照入缝隙,墙面便会投射出一段隐藏铭文:
>“九七三一号回响者,执行归律指令前夕,私自篡改记忆烙印程序,导致契约延迟触发。惩罚:剥离意识主体,封存于北境冰渊,代行躯壳继续任务。”
苏砚……早在归律日之前,就已经察觉了自己的身份。他并非被动唤醒,而是主动选择了延迟觉醒。他用自己的意识替身走入深渊,留下一具被操控的躯壳继续前行。而那支玉笛中的最后一丝灵韵,并非告别,而是**钥匙**。
它等待的,是一个能听懂变调之人。
林昭猛然睁开眼,冲出藏经洞。他奔至山顶,取出怀中玉笛,凝神回忆那晚北来的笛声。他一遍遍吹奏《破雾行》,直至最后一个音符,刻意拉长半拍,再猛然下沉三个音阶??正是当年苏砚改动的那一处。
风止,云开。
北斗第七星骤然大亮,继而分裂为二,宛如双眸睁开。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荒原上,那支插在坟前的玉笛忽然震动起来,裂纹中渗出一丝极淡的青光。紧接着,远处horizon处,那串延伸而去的脚印突然中断。一个身影缓缓转身,面向南方,右手抬起,似欲抚笛,却又僵在半空。
他的双眼,左瞳漆黑如墨,右瞳却泛着微弱的碧色光芒。
三天后,乌龙山迎来一场罕见的暴雨。雷鸣滚滚,电光撕裂天幕。就在午夜子时,山脚下的环形符文再度浮现,银光流转,竟开始逆向旋转!与此同时,全国各地陆续传来异象:七十二处“遗忘地图”标记之地同时涌出黑水,水中漂浮着无数残缺的木牌,上面写着被抹去的名字;西部石阵反射的月光突然组成新的句子:“你们听见了吗?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而寒鸦镇的墙上,一夜之间多出一行巨大刻痕:
>**“我不是容器。我是提问者。”**
林昭站在槐树之下,任雨水浸透衣衫。他知道,苏砚正在挣扎。那具被操控的躯壳正经历前所未有的撕裂??共律的烙印在咆哮,而他残存的意识正借由千问结界的共鸣,一点点夺回对身体的掌控。
但这还不够。
第四日清晨,林昭召集所有读书会骨干,宣布一项计划:**“播问行动”**。
每人携带一份《新问书纲要》副本,前往指定村落,不讲课,不宣讲,只做一件事:引导当地人写下自己的问题,并鼓励他们将这些问题传递给下一个村庄。无论识字与否,皆可用画、用歌、用手势表达。目标是在三十日内,让全国至少三百个聚落形成“问题链”。
“我们要让疑问像疫病一样蔓延。”林昭说,“共律靠统一思想维系统治,那就让它看看,当每个人都开始质疑时,它的高塔还能撑多久。”
众人领命而去。陈启带队南下,白霜率人西进,就连那个瘸腿的小男孩也执意跟随一支队伍出发,说他要找到父亲说过“会回答问题”的地方。
第五日夜,林昭再次登顶。他发现槐树根部竟生出一圈细小的晶花,透明如泪滴,每一朵内部都悬浮着一个微缩的文字??全是这些日子以来人们写下的问题。他伸手轻触一朵,耳畔竟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妈妈,为什么星星不会掉下来?”
他笑了。
就在此时,北方天际骤然爆发出一道刺目银柱,直贯苍穹。倒悬城的虚影剧烈震荡,仿佛遭受重击。紧接着,一声凄厉的钟鸣响彻大地,不同于以往的庄严,这次充满了混乱与震怒。
归律仪式,被人从中打断。
第七日凌晨,快马加鞭送来一封密信??来自北境边陲的斥候回报:冰渊封印出现裂痕,守卫律使集体陷入昏睡,而在废墟边缘,发现一件染血的黑色长袍,袖口绣着编号“九七三一”。
苏砚脱困了。
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第八日黄昏,林昭正在批阅各地传回的“问题链”记录,忽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痛。承愿鼎碎片剧烈震颤,仿佛感应到某种熟悉的气息正在逼近。他猛地抬头,望向山门方向。
一道身影立于暮色之中,披着破旧斗篷,脚步缓慢却坚定。他左手握着一支断裂的玉笛,右手垂在身侧,指尖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