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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季辞,一条沿江高铁线路正在规划落地过程中,这条线路会紧贴云峰山脉和长江,穿过龙湾和江城。如果她还将江城视为自己的家乡,那么这就是她最好的机会。省发投将要投资这个项目,如果季辞回国的话,她希望季辞能参与进去,把这个项目做好,实现多赢局面。
季辞回去思考了三天,答应了沈总。她很快办妥了各种手续,离职,和朋友道别,回国,在江津市安顿下来,入职省发投。
这个过程中,她认识了贺恺乐。贺恺乐和她同龄,混在考察团里见了她一次之后,当晚就约她出去玩。她看穿了他的身份,和他保持距离。
她本来以为贺恺乐这种花花公子,在她这里讨几次没趣之后,就会远离她。没想到他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她,从欧洲一直贴回国内。季辞能感觉到他很有经验,对待她很有礼貌,偶尔不让人反感地得寸进尺一下,推进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他这种地方上成长起来的二代非常擅长“接待”,季辞从回国,到在江津市看房租房,适应全新的生活环境,他都给她安排得妥妥帖帖,全程简直都是最高级别VIP的待遇,温柔,舒适,尊重,梦幻,并且不会让她感到压力。
季辞见过很多贺恺乐这种人,即便是在他这样的攻势之下,她也不为所动。
贺恺乐第一次走进她心里,是在2015年1月14日,季辞回到江城,徐晓斌在这一天被执行死刑。虽然并不被允许现场观看,也不允许观看尸体被立即火化焚烧的过程,但她得以在外面等待,并亲眼目睹徐晓斌最终化为的一团灰烬。
一切恩怨情仇都在那一刻化为过眼云烟,罪恶被勾销,愤怒入虚无。两年的追索终于宣告终结,她失去很多。
走出火化场之后她感到巨大的空虚,支撑她那么久的仇恨突然坍塌了,她知道是好事情,她的生活不应该被仇恨驱动,终归要走向正轨。但一时之间,她被惯性驱动着,不知要如何转向。
她没有向任何人讲这段经历,贺恺乐也并不知道。但是他误打误撞地在这段时间闯进来,在春节假期拉着她去迪拜玩了一趟,在浩瀚无垠的大沙漠里开着大越野狂奔的时候,她觉得她好像又活过来了。自此她没有再排斥贺恺乐靠近她,但她也很清楚贺恺乐这种人的本质,快乐至上,用不得真心。所以她把贺恺乐当普通朋友处。
这一年在省发投的工作并不算顺利。按照之前的约定,她手上的项目基本上都在江城及其周边的一些县乡里,推动起来诸多不易。但这些都是她自己选的,所以她只能咬牙坚持。贺恺乐为她不平,说过好几次要跟沈总说,把她调回江津,去做好一些的项目,她都拒绝了。贺恺乐受不了在县乡的生活,江城就算是最好的酒店,那个床他也睡不下去。他干脆买了一个十几万的床垫,在没有得到季辞允许的情况下运到了江都风华。季辞受够了他这种动不动就大把撒钱的强制爱的做法,和他翻脸大吵了一架,把他的床垫又给送回了省城江津。
贺恺乐终于意识到了季辞的不一样,过去那些泡女孩子的方法在她这里行不通。他之前以为季辞只是一个普通的在西班牙的留学生和打工仔,现在才发现季辞远比他想象中的有钱,根本没必要仰仗他的财富,更不可能看他的脸色。她来江津是沈总“请”来的,不是她死皮赖脸求来的。
他因此消停了一阵子。季辞松了口气,也愈发的孤独。她明白贺恺乐是不可能理解她的。在江城,在长江边,她会更频繁地想起叶希木。
她时常会在网上搜一下叶希木,也关注了他们学校的一些公众号。她渐渐发现叶希木参加学生工作还挺频繁的,加入了团委,还有骑行、登山、爱心社之类的一些社团,时常能在学校的一些动态报道中看到他的名字和照片,还能看到他拿了不少奖学金和表彰。
他过得很好,她想。一切都欣欣向荣,这才是他踏实而又光芒闪耀的校园生活,而不是每天早上五六点爬起来,甚至在北京寒冷的冬天里,大清早去到没有人的地方去给她打其实毫无必要的电话,反复确认她的安全。
很畸形,她很累,他也很累。
现在可能好一些了,她回来了,和叶希木回到了同一个时区,但依然相隔一两千公里。她有点想去找叶希木,但是不希望他又变成之前那样。她想要不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她和叶希木,本来就是因为正常的生活脱轨,才从两条平行线相撞到一起的。现在徐晓斌已经死了,也许他们应该各自回到原本的生活轨道上去。
她这样想着,于是除了胡丽娅,她没有告诉之前在江城的朋友她回来了。她没有告诉叶希木,也没有告诉叶成林。江城说小很小,说大也很大,四十万人口,她和叶希木就像长江中的两滴水,如果没有当年的意外,他们不会知道彼此的存在。
季辞全副身心地投入工作。为了母亲,也为了家婆,她想要留住老街,也让云峰山变得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