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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湉在京都逍遥自在地度过了四个月,吃住都在翰林院。翰林院有学子们的房舍,租金也十分便宜,有点像学生宿舍。但比学生宿舍倒是好很多,可以两个进士居住,也可以一人居住。
这里就是古代最高学府,毕业后由政府委派工作,毕业生多般是留在京城的。当然也有下放青年,有志于去穷乡僻壤改善民生,接受锻炼和朝廷考核。翰林院书籍汗牛充栋,对于喜好读书之人来说是一件极大的好事,因此宋湉一部分时间是熟悉工作,另外一部分时间就泡在书海里。
这天下午宋湉正在查阅古代文献,外面就有人找他,原来是李明成来了,李明成一来就带他去见新房舍。这栋房舍坐落在西北角,他曾经来看过,他记得那时一个下午他出来一看一个没胡须的男子招呼他迅速上了马车,马车上坐着的竟然是沈思妤,只见她衣服穿得比以前更加庄重而华丽,见宋湉上来,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东宫里面真的会磨砺人,一眼看去沈思妤便有相当浓重皇家嫔妃风范。曾经如此亲密的人如今显得有些陌生,宋湉想对她说恭喜,但终究还是说不出来。两人尴尬了一会,沈思妤用欣赏的眼光打量了宋湉,微微颔首道:“这身装扮虽然很朴素,人倒是有精神。我今天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去看看。”说着便命太监驾起马车飞快地奔跑去,宋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沈思妤要去哪里似乎并不太关注,直到马车在一处房舍前停下来,沈思妤跳下马车,指着这房子说将来这房子就是他的了,是他和姐姐居房。还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栖霞楼。
因为他的心思全在沈思妤上,对房舍全不放在心上,再者他不需要住进来,因为他在翰林院非常方便。当时他的印象中,房舍是旧房,有些古朴,如今经过改装,有些现代风格,换发新的光泽,房舍是两层楼,三进三出,虽不是豪宅大院倒也算得上宽敞。房前有一口井,一个丫头正在汲水,那丫头就是沈思姌经常使唤的丫鬟春香,见宋湉回来了,春香对着房里喊道:“老爷回来了。”
沈思姌便从房里走了出来。说了一声相公回来了,便回房里去了。宋湉进了屋,果然房屋收拾得非常干净。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从里面走出一个妇女宋湉看时便认出是夫人钱氏。宋湉跟钱氏行礼,钱氏笑道:“女婿回来了就好,这是我们的家了!以后你不要在外头吃饭了。”
丫鬟忙着倒茶送水,沈思姌从内房走出,见了宋湉虽然微微一笑,让人感觉还是有点冷漠。钱氏带着丫鬟李明成忙着整理房后一个小花园,一直忙到很晚才睡,刚躺下便听见女儿房舍里面传来吵闹声,钱氏起身女儿房里,只见宋湉从一张椅子上站起来,女儿靠着床头。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钱氏靠在床上坐下对女儿说道:“女儿,你这是咋啦?”
“你去问他,他叫我什么来着?老是惦记着妹妹!”
沈思姌说这话是没有错,宋湉一上床就想起思妤来,不小心就把思姌当成了思妤,毕竟两姐妹长得有些神似。宋湉接过她的话茬说道:“我说错了已经向你道过谦了。你却得理不饶人?”宋湉自从结婚以来一直对沈思姌不满意,两个人结婚这么久了,还没有过上正真夫妻生活。其实这一点钱氏也看出来了,从女儿走路的姿势她觉女儿还是一个纯正的处女,走路姿势跟女孩子一样,一点没变。
钱氏务必歉意地望了望宋湉,又走到女儿身边抚摸女儿的头发道:“思姌,闺女你这就不对了。湉儿道歉了,你就应该让湉儿上床睡觉,你怎能这般任性呢?”
“娘亲,我要让他真诚地道个歉,要有仪式感。不然下次她还想着妹妹,把我当成妹妹,我都成什么人了?”
宋湉站起来举手很真诚地道歉道:“思姌贤妻,是我不对叫错了你的名字,实在对不起。”宋湉觉得既然结婚了以后就一起过日子了吧,两个人没必要鸡声鹅斗的。
“不行,你得双膝跪地向我道歉,这才可以让我原谅你!还有你不要再跟什么桂香姐,张迎迎之流来往。”
宋湉的脸一下子便冷了下来,这有辱尊严的话如何能够接受,起身向门外走去。钱氏拉住宋湉的手转身又对思姌道:“你这就不对了,他是你丈夫,哪有丈夫对妻子下跪的,从小娘亲对你娇惯坏了。”
接着她又把宋湉拉倒床边,继续说道:“湉儿心胸宽阔,不会计较,但你作为女孩子也不要太任性。夫妻白天可以吵架,晚上无论如何就得睡在一起,”
宋湉倒是不想与她多吵闹,但他惦记自己蓝色牛仔包裹,那个包裹原本是是放在车上要带过来的,结果途中在车上翻来覆去就是没找到,那个包裹装的是药物,各类的西药,什么降血压药物卡托普利片、治疗心绞痛的丹参滴丸,硝酸甘油,降血脂治疗心脏病的阿托伐他汀钙片,治疗各类感一些抗生素,还有些看病做手术用刀具。这是他的宝贝,一直放在家里,今日太医院有个人喉咙疼痛,吃了很多药不见好转,他便想到了袋里的抗生素类。
宋湉冷冷地问道:“我的蓝色包裹呢,你拿来了没有?”
沈思妤愣了半天,丢下一句话:“就你那个破包,你自己不保管好怪我怎的?”
“我记得拿到马车上的,结果路上又不见,是你藏起来吧?好好的怎的不见?”
“就是我藏起来着!我把它丢了,怎的?”
宋湉立刻气往上窜,几乎是怒吼着说道:“你怎能如此,那可是救命之包!”
男人发火了,女人就会有些害怕,钱氏毕竟还是心疼女儿,立刻挡在他们中间,和颜悦色说道:“贤婿也不要如此焦急,我记得来的时候带了一个蓝色旧包裹,也不知放哪去了?”
丫鬟春香在一旁插话道:“李明成将那个包裹放在楼上。”宋湉早已大踏步走出卧室,进入堂屋顺着梯子上楼去了,留下钱氏有些错愕的表情,身后还是传来了沈思姌的声音:“哼,爱睡不睡!”
宋湉懒得理她,他要寻找他的这些宝贝。楼上有三间房子,中间房子有一张床,最里面一间房子放着一些从家乡带来的东西,草药和一下瓶瓶罐罐杂七杂八堆满一屋子。因为初到,这些东西还没清理。宋湉在翻看杂物找了好一会终于在角落里面搬出一个满是灰尘的包袱。打开包袱清点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倒是没少什么,于是收拾一下中央那间房子准备在那里睡觉,这时候咚咚地又听见脚步声响起来,一只烛光慢慢地照了进来,是钱氏和丫鬟,丫鬟抱着一床被褥,钱氏拿着灯光上来了。
钱氏道:“湉儿,刚才我说了一顿思姌,她知道自己错了。湉儿你今晚还是下楼去睡吧,不想下去先在这里睡一晚也行,赶明儿下去。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跟我说。”看着宋湉坐在床沿没有动静,钱氏和丫头忙着将被褥铺好,便带着丫鬟匆匆下楼去了。
起来的时候沈思姌还没起床,钱氏一早起来,便亲自下厨做早餐,有热气腾腾的饺子,也有南方人喜欢吃的地瓜,她看见宋湉下来热情招呼着宋湉,让丫鬟给女婿打水洗脸,满脸堆笑地将早餐摆在桌上,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什么我责备了姌丫头了,今晚你们夫妻就可以睡在一起。宋湉也没有把沈思姌昨晚的事情当做一回事,“嗯嗯”“啊啊”地应着。
北方的冬天来得早,九月份就开始下雪了,一早起来地上就积了一层雪宋湉踏着积雪去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