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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九章知名画家
顾雪用叉子不停戳着蛋糕上的草—莓，玩够了才把它啊呜一口吃掉。
“慢点吃。”乔栖枝用纸巾擦掉小姑娘嘴角沾上的奶油，哭笑不得。“没人跟你抢。”
顾雪做了个吐舌头的表情，乐呵呵的冲她笑：“枝枝阿姨，你比我妈妈还温柔。”
这句话让乔栖枝的手顿了一下，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她突然想起霍时看她的眼神，除了厌恶再看不出其他情绪。
陆青屿敏锐地察觉到乔栖枝情绪的变化，适时转移了话题：“皎皎，你之前不是说要重新学习珠宝设计吗，现在进展如何？”
“啊，那个……”乔栖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前几天一直在画草图，但是太久没碰设计，手都生了，画不出什么好的来。”
“皎皎可以让我先看看吗？”陆青屿向她投来鼓励的目光，“我虽然不太懂设计，但是审美还是有的。”
乔栖枝犹豫片刻，还是从包里拿出速写本，翻出自己最近画的几页。
除了前些日子画的那几个素圈戒指，便是今天在礼堂里她突发灵感，按照穹顶的线条结构设计出来的项链。
虽然线条有些粗略和生涩，但能看出是独特的创意。
陆青屿翻看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是很有想法的设计。”
乔栖枝怔怔地望着男人认真的侧脸。
他修长的手指正点在她速写本上那个项链的设计图上。
“这条曲线很有建筑美感，如果项链做成实物，应该会很有立体感。”
“特别是这个转折处的处理，很特别。”
乔栖枝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可是…我觉得线条还不够流畅啊……”
“枝枝阿姨画得超好看！”顾雪突然从蛋糕里抬起头，脸上还沾着奶油，“比我画的好看多了！上次老师让我们画项链，全班都画的像糖葫芦。”
童言无忌的比喻让乔栖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紧绷的肩膀也不自觉放松下来。
小姑娘趁机挖了一勺草—莓慕斯递到她嘴边：“奖励给最棒的枝枝阿姨！”
草—莓果酱浓郁的香气在唇齿间化开，甜中带着微微的酸涩。
乔栖枝忽然觉得眼眶发热，急忙低头假装整理衣服。
也就没看见陆青屿投向她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心疼。
“其实…”陆青屿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姐姐——就是小雪母亲，留下不少绘画和设计方面的书籍。”
乔栖枝抬起头，正对上男人的目光。
他的眼睛像是盛满了细碎的金子。
“姐姐是央美毕业的，收藏过很多绝版的设计年鉴。”
陆青屿继续说道，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咖啡杯：“如果你不介意……”
“真的可以借给我看吗？”乔栖枝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但却很快又为自己的失态红了脸。
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声音重新低了下来：“我的意思是…那是不是太珍贵了？”
听见聊到了自己的母亲，顾雪明显也激动起来：“枝枝阿姨过来看一下嘛！”
“我跟你说，妈妈的书全都放在舅舅的大书柜里面，我之前还在里面看到一本画了好多宝石的书！”
在听到顾雪提到姐姐时，陆青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伸手揉了揉顾雪的发顶：“小雪说得没错。何况那些书一直放在那也是浪费，不如给真正需要的人。”
乔栖枝望着眼前这对舅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在霍家的第一年，她的设计书就被霍寒深说成是“占地方的废纸”。
最后那些书全被打包扔进了储物间。
而现在，却有人愿意把自己珍藏的书籍借给她。
“谢谢。”乔栖枝最终只说出这两个字。
陆青屿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唇角微微上扬：“不客气，我回去就把那些书收拾出来。”
“另外——”男人从西装内袋取出名片夹，抓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她。
“这位林教授是姐姐的大学同学，现在在美院任教。如果你需要美术指导……”
名片上烫金的‘林疏月’三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乔栖枝早就听说过这位著名画家的大名，它在在美术界堪称传奇。
——三十岁就获得威尼斯双年展金狮奖，是亚洲首位获此殊荣的女性画家。
她的‘月光系列’油画被卢浮宫永久收藏，单幅作品拍卖价超过两千万美元。
“是那位林教授？”乔栖枝没想到陆青屿会有这种大人物的联系方式，“我关注过她在巴黎的个人展。”
陆青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乔栖枝对她如此了解：“看来我们皎皎还是个行家啊。”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名片上那串手写号码，“这是她的私人联系方式，平时不给外人的。”
旁边的顾雪吃完了一整个小蛋糕，终于有时间过来插句话：“林阿姨画画可厉害啦！上次还用咖啡渍给我画了只小猫咪！”
“林教授下周回国。”陆青屿的指尖无意识地轻敲桌面，“她会过来看小雪，如果你有时间就一起来吧。”
乔栖枝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
离开甜品店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顾雪自己一个人跑在最前面，时不时抬起脚去踩两人的影子，玩的不亦乐乎。
“舅舅！我要坐那个！”顾雪突然指着广场上的旋转木马。
陆青屿刚要掏钱包，乔栖枝已经变魔术般从包里翻出三张票。
“刚好前几天开业时抽中的。”她狡黠地眨眨眼，“看来是注定要今天用掉。”
旋转木马的彩灯次第亮起，映照着乔栖枝含笑的侧脸。
陆青屿怔怔地望着她，这一刻的她比任何艺术品都生动。
“枝枝阿姨你看！舅舅发呆的样子好像呆头鹅！”顾雪坐在木马上大声喊道，惹得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
听见小姑娘说的话，乔栖枝彻底绷不住了，噗嗤笑出声。
陆青屿的耳尖瞬间红透。
他故作严肃地咳嗽一声，却又在对上乔栖枝笑容时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