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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的客厅里，挂钟的铜摆晃得人心里发慌。
林清瑶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陆明轩盯着那团模糊的青黑，喉结动了动——她已经三天没睡过整觉了。
新药研发被顾倾城截胡的那天，她在实验室守了二十四个小时；昨天去见钱老板谈合作，对方临时变卦，她又连夜查了三家竞品的资金流向。
“清瑶。”他轻轻推了推她的肩。
她立刻惊醒，指尖还攥着他的衣角，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到时间了？”
“还早。”陆明轩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沙发皮面蹭得她后颈发痒。
他摸到茶几上冷掉的咖啡杯，杯底在木头上压出个浅色圆印——和三天前顾倾城派人送来的威胁信压出的痕迹，位置分毫不差。
“钱老板下午说的那些，我得跟你交底。”
林清瑶坐直身子，卫衣帽子滑到后背，露出锁骨处那道淡粉色的疤——去年为了抢在雨季前把一批急救药品送到灾区，她在仓库搬货时被货架刮的。
陆明轩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指腹擦过那道疤：“他说顾倾城拿林氏十年前的土地批文做文章，说当年招标有暗箱操作。”
“十年前？”林清瑶的瞳孔缩了缩，“那是我爸刚接手林氏时的项目，当时所有流程都有公证处备案——”
“她买通了当年的公证员。”陆明轩从西装内袋抽出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穿格子衬衫的男人正往顾倾城助理手里塞信封，“钱老板说，那老头现在住在三亚，明天开庭前会出庭作证。”
林清瑶的手突然抖起来，咖啡杯在茶几上磕出脆响。
陆明轩握住她的手腕，能摸到脉搏跳得像擂鼓：“还有顾倾城的短信。”他掏出手机，屏幕亮光照得两人脸色发青，“她说‘明早九点，陆氏股价跌穿发行价’。”
窗外的雾更浓了，玻璃上的影子像浸在水里。
林清瑶反手扣住他的手指，指甲几乎掐进他掌纹里：“不管她掀多大浪，我都在。”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烫得陆明轩眼眶发疼——三个月前他刚回国时，这个总把“没关系”挂在嘴边的姑娘，被竞争对手当众说“林家养了朵温室玫瑰”，她红着眼眶笑，说“玫瑰刺扎人可疼了”。
手机在这时震动，陆明轩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了免提。
“陆总，所有法律文件都在您邮箱。”张律师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顾倾城转移资产的路径已经锁定到开曼群岛，林氏土地批文的原始档案我让助理去调了，今早八点前能送到法院。”
“辛苦。”陆明轩拇指摩挲着手机边缘，“小周那边呢？”
“记者小周说素材库备了五版通稿，”林清瑶突然开口，从茶几底下抽出个U盘，“他说顾倾城三年前在东南亚做假药的证据链，还有她买凶撞坏林氏运输车的行车记录仪视频，都在这里。”她把U盘推到陆明轩手边，指节泛白，“我让人查过，那个撞车的司机上个月刚从顾倾城的私人农场领了十万安家费。”
门铃在这时响起，叮咚声惊得两人同时抬头。
林清瑶正要起身，陆明轩已经按住她肩膀：“我去。”
猫眼外的身影让他眉心一跳——苏妍。
“林小姐，陆总。”苏妍穿着件米白色风衣，发尾沾着细雾，手里提着个档案袋，“我知道现在来不合时宜，但顾倾城昨天在酒会上说……”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清瑶眼下的青影，“她说林氏新药的专利书在她保险柜里，还说……还说当年是她推你下楼梯的。”
林清瑶猛地站起来，卫衣下摆滑到大腿根，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你说什么？”
“去年冬天，你在慈善晚会摔下楼梯那次。”苏妍的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风衣腰带，“她让我给你递那杯加了安眠药的红酒，说你摔断腿就没法去德国签合作。我……我当时害怕她背后的顾家，没敢说。”
陆明轩看见林清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发白。
他走过去揽住她后腰，能感觉到她在发抖：“苏小姐今天来，是想弥补？”
“我有顾倾城和境外毒枭的聊天记录。”苏妍把档案袋推到茶几上，封皮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她用林氏的研发中心做幌子，偷偷生产违禁药品。我拍了三个月，昨天趁她去澳门赌钱，黑了她的私人云盘。”
林清瑶盯着档案袋上的水渍——是苏妍刚才捏得太用力，指缝里渗的冷汗。
她伸手摸了摸袋口的封条，是新拆的：“为什么现在说？”
“因为她昨天说，等搞垮林氏，下一个就是苏家。”苏妍的声音突然哽咽，“我爸住院需要的特效药，她扣着不发货。我求她，她说‘让苏妍来当说客，或许我高兴’。”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陆明轩捡起档案袋，翻到第二页，是顾倾城和“J先生”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