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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喉咙的灼痛,却也激得他一阵剧咳,咳得眼前发黑,嘴角溢出血丝。
食物……目光扫过,除了苔藓和一些颜色暗淡、形态诡异的菌类,似乎只有岩石缝隙里缓慢蠕动的灰白色蠕虫。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但胃部的绞痛提醒着他生存的残酷。他闭上眼,颤抖着伸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捏住一条肥硕的蠕虫,然后猛地塞进嘴里,不敢咀嚼,硬生生咽了下去!
滑腻、冰冷、带着浓重的土腥……反胃感让他趴在地上干呕,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但胃里确实多了一点东西,那令人疯狂的饥饿感被强行压制下去一丝。
他喘息着,看向那条蠕虫爬出的缝隙,又看看旁边依旧惊恐看着他的雏鹰。一个念头闪过。他再次伸手,飞快地又抓出一条蠕虫,忍着恶心,将还在扭动的虫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离雏鹰不远的一块小石头上。
雏鹰被这突然出现的“食物”吓了一跳,猛地向后缩了一下,撞在冰冷的鹰尸上。但饥饿的本能最终压倒了恐惧。它警惕地盯着那蠕动的虫子,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最终,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它猛地伸出细长的喙,精准地啄住了蠕虫,几下就吞了下去。吃完后,它似乎恢复了一点点生气,黑亮的眼睛再次看向凌云,虽然依旧充满警惕,但那种纯粹的恐惧似乎少了一丝。
凌云看着它,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牵动了一下。他又抓了一条蠕虫,这次放得更近。雏鹰犹豫了一下,再次飞快啄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章腐泥断羽,石壁孤鸿(第2/2页)
在这死寂冰冷的崖底,一人一鸟,以最卑微的蠕虫为纽带,建立起了关于生存的、无声的默契。凌云开始叫它“墨点”——因为它那身湿漉漉的黑色绒毛,像墨汁滴在纸上晕染开的小点。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白天,凌云忍着全身的伤痛,在极其有限的崖底区域探索。他找到了一个稍微能避风的、浅浅的石凹,用枯枝和干燥些的苔藓勉强铺了个简陋的窝,将墨点和自己尽量缩在里面。他学会了辨认哪些苔藓勉强可食(味道令人作呕),哪些菌类绝对不能碰(他曾误食一小块,腹痛如绞,呕吐不止,险些丧命)。蠕虫成了他和墨点主要的“肉食”来源,偶尔能抓到一两只岩缝里笨拙的蜘蛛或甲虫,便是难得的珍馐。每一次发现食物,他都会分一部分给墨点。
墨点的生命力顽强得惊人。它断翅的伤口在恶劣的环境下竟没有严重感染,只是愈合得极其缓慢。它对凌云的态度,从最初的极度恐惧,慢慢变成了带着警惕的观察。当凌云放下食物离开后,它才会迅速吃掉。当夜晚寒冷刺骨时,凌云会小心地将墨点护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它取暖。墨点绒毛下透出的微弱热量,也成了凌云对抗寒夜的一丝慰藉。
水的问题靠岩壁渗水解决,但寒冷和伤痛是永恒的折磨。夜晚的崖底,温度低得如同冰窖。凌云身上的伤口时好时坏,因为没有药物,只能靠崖底一种具有微弱止血效果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草叶嚼碎敷上,疼痛让他整夜整夜无法入眠。每当这时,他就会拿出那半块玉佩,紧紧握在手心,感受着那微弱却持久的暖意,默念着那个刻入骨髓的名字——“幽冥”。
仇恨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火种,冰冷,却炽烈地燃烧着。
攀爬的尝试一次次失败。湿滑冰冷的崖壁如同天堑,湿漉漉的苔藓让他无处借力。他用树枝做简陋的镐,甚至模仿野兽用指甲抠挖岩缝,但每一次都只能徒劳地滑落,增添新的伤痕。绝望如同崖底的浓雾,挥之不去。
就在他几乎要认命,准备在这腐泥与断羽之地了此残生时,一场更加狂暴的山雨降临了栖霞岭。
暴雨如天河倒灌,崖底瞬间变成了浑浊的泽国。狂风卷着雨鞭,抽打着岩石,发出凄厉的鬼啸。凌云抱着墨点,蜷缩在浅浅的石凹里,冰冷的雨水依旧无情地泼溅进来。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彻底冻僵时,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的轰鸣声传来!
紧接着,距离他藏身处不远,一面爬满厚重藤蔓和苔藓的巨大岩壁,在暴雨的持续冲刷和剧烈的震动下,竟然轰然向内坍塌了一角!大量的碎石泥土滚落,露出了一个被藤蔓遮蔽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黑黢黢的洞口!
雨水疯狂地涌入其中。
凌云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隐藏的洞穴?他死死盯着那个黑暗的入口,仿佛看到了一丝新的可能。是更深的坟墓?还是……一线生机?
雨势稍歇,天光透过浓雾和雨幕,勉强照亮了洞口附近。凌云深吸一口气,将墨点小心地护在怀里,忍着全身的伤痛和刺骨的寒冷,踩着湿滑的泥泞和碎石,一步一步,艰难地向那洞口挪去。
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弯腰进入。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股陈年的、干燥的尘埃气息,与崖底的湿冷腐朽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