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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白先生”，真名叫白世镜，来历神秘，据说是从南边大城市来的，懂很多“歪门邪道”。
刘黑子对他言听计从。这次行动，就是白世镜一手策划的。
陈向阳和赵雨协助姜昆审讯外围，这会儿报告来了。
“歪门邪道？”陈凡听着陈向阳带回来的消息，眉头微蹙。
这个词让他联想到之前李三爷、李四爷那些军火贩子，似乎也和某些“特殊”的研究沾点边。
“嗯，那些小喽啰说，白世镜除了出谋划策，还经常一个人往老林子里钻，说是找什么‘宝贝’。
还听刘黑子提过一嘴，说什么‘红眼的畜生’、‘飞得比鹰快’之类疯话，他们也没当真。”
陈向阳补充道，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我看就是装神弄鬼，吓唬人用的。”
红眼的畜生？飞得比鹰快？陈凡心里却是一动。
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在磨盘营林场，清晨墙头那些红膜反光、如同跗骨之蛆的秃鹫！
还有更早以前，在原始丛林边缘，远远瞥见过一道速度快得不正常、体型远超普通飞鼠的灰色影子一闪而逝，当时只当是眼花……难道……
他压下心中的疑虑，没有深说。现在没有证据，说出来反而徒增困扰。
“陈哥，”陈向阳看着陈凡那条伤臂，又看看窗外日渐西斜的日头，“场里储备粮消耗得差不多了，新粮还没下来。
钱场长和陈队的意思，趁着天好，让我带巡逻队进山一趟，打点野物回来，补充点肉食，也给伤员们补补身子。”
陈凡的目光扫过陈向阳、赵雨、陈四喜三人。
陈向阳沉稳，赵雨狠厉中多了份磨砺后的精干，陈四喜则是一脸跃跃欲试。都是好手。
他点点头：“行。小心点。别往太深的地方去，就在外围转转。早去早回。”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各自检查装备。这次没带微冲，只带了五六半和猎枪，子弹也尽量节省。
陈向阳背上他那杆老套筒，赵雨和陈四喜则背着五六半。
陈四喜还特意带上了陈凡之前给他的那对野猪獠牙，说是辟邪。
看着三人矫健的身影消失在农场通往山林的小路尽头，陈凡收回目光，心里却莫名地笼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阴翳。
白世镜那“红眼的畜生”、“飞得比鹰快”的疯话，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里盘旋。
……
山林里的光线，似乎比平日更早地黯淡下来。
浓密的树冠交织成一片深绿色的穹顶，将大部分阳光隔绝在外。
空气潮湿而闷热，带着一股浓烈的、植物腐烂和泥土混合的气息。
鸟鸣声比往日稀疏了许多，偶尔响起一两声，也显得格外短促和惊惶。
陈向阳走在最前，脚步放得很轻，多年的山林经验让他如同融入环境的影子。
他警惕的目光扫过四周，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
赵雨和陈四喜一左一右，相隔十步左右，呈一个松散的三角队形推进。
“向阳哥，今天这林子，感觉有点不对劲啊。”陈四喜紧了紧肩上的枪带，低声嘟囔，“太静了。连松鼠都少见。”
“嗯，是有点怪。”赵雨也皱了皱眉，他抽了抽鼻子，“味儿也不对，太闷了，像憋着场大雨。”
陈向阳没说话，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着一片被压倒的灌木丛。
折断的枝条还很新鲜，断口处残留着一些粗硬的、灰黑色的毛发，带着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腥臊味。
这绝不是野猪或者熊留下的痕迹。
“像是……熊？可这毛色不对，气味也……”陈向阳捻起一根毛发，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
“呜——嗷！！！”
一声凄厉、尖锐、完全不似任何已知野兽的咆哮，猛地从他们左侧上方、一片极其浓密的树冠层中爆发出来！
那声音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直刺耳膜！震得树梢的叶子都簌簌落下！
三人瞬间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如同被冰水浇头！
“什么东西？！”赵雨猛地抬起枪口，指向声音来源！
陈向阳也闪电般端起老套筒，心脏狂跳！那声音……太近了！就在头顶！
“哗啦啦——！”
树冠剧烈地摇晃！一个巨大的、带着浓重腥风的黑影，如同炮弹般从十几米高的树冠上猛扑而下！
目标直指站在最外侧、反应稍慢半拍的陈四喜！
那东西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带着灰黑色长毛的庞大影子！
它扑击的姿态不像熊，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如同猿猴般的灵活！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它扑下的瞬间，浓密的毛发缝隙里，似乎有两点极其刺目的、如同烧红炭块般的猩红光芒一闪而逝！
“四喜！闪开！”陈向阳目眦欲裂，嘶声怒吼！手中的老套筒几乎在声音发出的同时喷出火焰！
“砰！”
枪声在山林间炸响！子弹带着尖啸，擦着那扑下的庞大黑影的侧腹飞过！只带走几缕灰黑色的毛发！
那黑影似乎被枪声和子弹的灼热气流惊了一下，扑击的轨迹微微偏斜，巨大的、带着弯钩般利爪的前掌，“嗤啦”一声，狠狠擦着陈四喜的后背拍过！
“啊！”陈四喜只觉得后背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棉衣瞬间撕裂！火辣辣的剧痛传来！
整个人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前扑倒，重重摔在腐叶堆里。
他背上的五六半也脱手飞出！
“操你姥姥！”赵雨眼珠子瞬间红了。
手中的五六半对着那刚落地的黑影就是一梭子！
“哒哒哒哒哒！”
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向那团灰黑色的巨大身影！打得它周围的泥土和落叶飞溅。
那东西发出一声更加愤怒和痛苦的咆哮！它猛地人立而起！
这时，三人才勉强看清它的轮廓。
体型接近一头成年黑熊，但四肢比例更长，尤其是前肢，覆盖着厚厚的长毛，末端是如同镰刀般弯曲锋利的巨大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