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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的头颅埋在浓密的颈毛里,看不真切。
但那双在阴影中亮起的眼睛,却如同两点燃烧的血钻,充满了暴戾和疯狂。
“是熊?!不……不像!”陈向阳惊骇莫名!这东西的形态,超出了他的认知!
那两点猩红的眼睛,让他瞬间想起了白世镜的疯话!
“打它眼睛!”陈向阳大吼,手中的老套筒再次瞄准!
他知道,普通的子弹打在它厚厚的长毛和肌肉上,效果有限。
那变异巨兽,姑且称之为巨兽吧。
此刻,显然被赵雨的扫射彻底激怒!
它无视了摔倒在地的陈四喜,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腥风,直扑向正在换弹匣的赵雨。
速度依旧快得惊人!
赵雨只来得及换上弹匣,那带着恶风的巨爪已经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拍到了面前。
他甚至能闻到那爪子上浓烈的腥臭味。
“赵雨!”陈向阳目眦欲裂,想开枪,但角度太险,怕误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
不是来自陈向阳,也不是赵雨。
而是来自侧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
一颗子弹带着精准的预判,如同长了眼睛,狠狠钻进了那巨兽抬起前肢、暴露出的腋下软肋!
那地方皮毛相对稀疏。
“嗷呜——!”巨兽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扑向赵雨的势头猛地一滞。
巨大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赵雨抓住这生死一线的机会,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堪堪避开了那致命的一爪。
巨爪擦着他的头皮扫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谁?!”陈向阳又惊又喜,枪口猛地转向枪响的方向。
只见一棵粗壮的老桦树后,一个身影端着枪,正快速拉动枪栓,准备第二发。
那人穿着磨盘营林场巡逻队的旧棉袄,脸上沾着泥灰,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
黑三叔!
“黑三叔?!”陈向阳和赵雨都惊呆了!黑三叔怎么会在这里?
“别愣着!打它眼睛!这东西邪性!”黑三叔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迫,手中的猎枪再次喷出火焰。
这次是威力巨大的独头弹。
目标直指巨兽那颗在长毛中若隐若现、闪烁着猩红光芒的头颅!
“砰!”
独头弹带着强大的动能,狠狠撞在巨兽的侧脸!打飞了一大片毛发和皮肉。
甚至能看到下面森白的骨头。
但似乎没有伤到要害。
那巨兽被彻底激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放弃了近在咫尺的赵雨,猛地转身,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树后的黑三叔。
它庞大的身躯带起一阵腥风,如同失控的火车头,直冲过去。
所过之处,碗口粗的小树被轻易撞断!
“快!带四喜走!”黑三叔一边快速后退寻找掩体,一边对着陈向阳和赵雨嘶吼,“这东西……打不死!别硬拼!”
陈向阳看了一眼地上痛苦呻吟、后背血肉模糊的陈四喜,又看了一眼被巨兽疯狂追击、险象环生的黑三叔,钢牙几乎咬碎。
他知道,黑三叔说得对,这东西太邪门了!硬拼下去,都得交代在这里。
“赵雨!背上四喜!撤!”陈向阳当机立断,朝着巨兽的方向连开两枪,试图吸引它的注意力,
同时冲到陈四喜身边,和赵雨一起,一人一边,架起几乎昏迷的陈四喜,朝着来路方向,跌跌撞撞地亡命狂奔。
身后,传来巨兽愤怒的咆哮,树木断裂的巨响,以及黑三叔猎枪沉闷的、且战且退的枪声,混合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死亡交响曲。
陈向阳和赵雨架着几乎失去意识的陈四喜,在崎岖湿滑的山路上跌跌撞撞。
陈四喜后背剧痛,每一次颠簸都痛苦呻吟,血浸透赵雨肩膀,黏腻沉重。
身后巨兽咆哮与树木摧折声紧追不舍,又被黑三叔枪声顽强拖拽。
陈向阳肺部如破旧风箱,呼吸带血腥味与恐惧,不敢回头,拼命朝农场狂奔。
赵雨脸色铁青,牙关紧咬,架着陈四喜的手臂肌肉贲张,汗水血水滚落,惊悸后怕。
终于,谷雨农场土坯围墙现于视野尽头,陈向阳嘶吼:“开门!快开门!出事了!”
农场民兵被吼声和三人惨状惊到,手忙脚乱拉开木门,陈向阳等人撞进门内摔倒。
“四喜!”陈向阳扑到陈四喜身边。陈四喜脸色灰败,呼吸微弱急促,后背伤口触目惊心,皮肉翻卷,黑紫渗黄水,皮肤肿胀。
“快去叫白姑娘!还有陈哥!”赵雨朝民兵嘶吼,声音沙哑,自己瘫坐地,握枪手指颤抖。
陈凡与白落珠几乎同时冲到门口。陈凡见伤口,眼神骤缩,蹲下小心探查,感受到异常硬结与灼热。
“嘶……”陈四喜昏迷中抽搐痛哼。陈凡察觉伤口异样,抬头看向白落珠,白落珠脸色煞白,准备清理伤口,格外谨慎。
“遇到什么了?”陈凡目光转向陈向阳和赵雨,声音沉稳却带压迫感。
陈向阳喘息稍定,沙哑开口,带着惊悸讲述遭遇巨兽、陈四喜被抓、黑三叔掩护撤退经过。
“红眼睛……”陈凡低声重复,眼神凝重,想起诸多诡异场景,碎片拼接指向不安结论。
此时,农场门口骚动惊呼:“黑三叔回来了!”“快!快扶一把!”
众人望去,黑三叔踉跄现身,浑身泥污,猎枪变形,虽疲惫但眼神锐利,只是带阴霾后怕。
“三叔!”陈凡迎上去扶住他。黑三叔摆手,看一眼陈四喜,重重叹气,说那东西追到林边似被叫回。
“凡子,”黑三叔声音低沉,讲起老林邪物传说,称几十年前山里闹过,如今竟又出现。
老林子里的邪物?几十年前?陈凡心一沉,深知黑三叔话语分量,背后恐藏大秘密。
“先救人!”陈凡果断下令,让白落珠救陈四喜,自己去找陈队说明情况。
白落珠点头,指挥抬陈四喜去医疗棚,报出草药名。陈凡看着忙碌的她和忧心的黑三叔,又看陈四喜伤口。
窗外天色已暗,暮色笼罩农场。山林死寂,恐惧与谜团却压在众人心头。
陈凡深吸口气,转身朝陈队房间走去,脚步沉稳,眼神锐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