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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但他眼睛还能转,还能看,看自己如何一丁一点的受难。他没有期望谁来,然而男人来了。死气沉沉的高大男人,扯着其他人的衣领,一个一个把人抛出去,众人议论纷纷。
    他清晰记得那双粗糙宽厚的手,记得男人那低沉的丶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男人对老板说要包他这一夜,被玩成烂货的这一夜。他病恹恹地,脸色惨青,身体散佚下滑,精尿血屎从扩张的地方蔓延。即使如此男人也要嫖他,就着别人的精,就着被操得稀烂的穴。
    男人将体重压在他背後,亲密交揉,幽幽的红烛旋亮旋灭,他真是恨透了恨透了恨透了,他趴在窗台上朝外头的夜哀哀恸嚎,他不晓得为什麽他要喊,他只知道如果不喊的话,当胸有一口气要将他的一切炸开。他斜靠在那,屁股凉飕飕的,像折断的花,被索取得不剩什麽了,而男人狂热地丶撕开皮肉地咬他後颈。就算是在终年不堪的辱没与颤抖中,他也记住了这个人。带着荒谬的执念,不断来光顾他的寻欢客。
    当他靠着投身刺客组织,用沾满客人鲜血的酬金为自己赎身後,那家伙依然找上了门。眼窝深陷的丶高大沉默的旧客。男人似乎精通於揉碎猎物的自尊,就像一名顶尖的杀手,动手前,总要带着一丝怜惜,把玩手中冰冷的利刃。
    旧客也习武,不幸的是,比那时刚刚进入刺客组织训练的他,厉害得多。男人会像幽灵一样潜入,拍熄所有的灯,然後逼迫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进行实力悬殊的丶关於逃亡与捕猎的游戏。
    他感到自己化为一团被圈禁的丶热烫的火,不断地,徒劳地,点燃对方彷佛永无止境的执着。也许是黑暗的转角,也许是深夜突如其来的造访。刺客往往才刚睁眼,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钳住了喉咙。男人熟练地撩动他的恐惧,用最粗暴的方式,奸淫出他的欢愉,将他的所剩无几的尊严与苦撑,一同搅成一滩烂泥。
    好几次,他被操到崩溃的边缘,不断的发热,在怨愤的顶点大吼:「我已经不再卖了!你为什麽?为什麽还那麽执着!」
    他颤抖着,挣动着,像要把所有的空气赶快吸完,以为自己会在无尽的穿刺中死去。对方总会在此刻,拍抚他的背脊,落下温柔的吻。并在他颈後,再次留下一排带着无尽眷恋的齿痕。
    「在它消失前,我会回来。」
    从年幼到成年,不断拥抱着他的恩客,总是这样低喃。
    「回到你身边,无论你在哪里。」
    男人从未食言。
    刺客紧闭双眼,那场使他负伤的,惊心动魄的刺杀,在脑海反覆上演。被他推开的纸门,门後手持长戟的银甲守卫,城墙上如龙般蔓延开来的火把,以及,城主在断气前,从被割开的冒血的喉咙发出的丶凄厉的嘶吼。
    「刺客——!有刺客——!」
    窗外暴雨如注。整座城池,都在喝令下,陷入一片疯狂的搜索之中。锐利的箭镞,呼啸着穿越风与雨丝,连番刺入他脚旁的泥泞。雨夜无尽的丶忧郁的深蓝色,坠映在他幽光的瞳孔中。
    刺客躲入一座青石庭园,面色苍白如雪。他拉紧被雨水浸透的衣襟,用一种近乎羞赧的姿态,佯装成在风中等待主人的丶柔弱的青年。看起来就像是正合城主喜好的,豢养在深楼之中丶某个无名的男宠。
    视而不见行色匆匆丶从他身边跑过的队士,甚至没有任何人发觉,刺客在那低垂的长睫毛之下,兀自绽开的一抹冷笑。
    雨线穿过树丛与残破的月影,碎散在他的秀发上。刺杀过程中,他挨了一刀,伤口疼得厉害。疼得受不了。他感到自己的灵魂,正被无数斑斓的记忆腐蚀,穿孔。过往的影像,在脑海一张一张快速切换。
    床褥般被揉皱的自尊,淫秽的笑声,空白的童年,黏腻的体温,随着浊液的喷溅而支离破碎的意志……如同蛆虫般丶令人作呕的回忆,让他再也无法忍受,刺客按着腹部的刀伤,朝假山呕吐起来。他想吐尽这副身体里,被灌养了多年的罪恶,吐尽这人性的渊薮,吐尽所有的罪。
    罪孽,不尽然属於他人。也有一部分属於自己。
    刺客浑身湿透了,他不停发抖,长发婉腻地贴在眉眼之间。每一滴从伤口逸散的血,都让他感觉更加寒凉。他孑然一身,就算这样死去了,也没什麽值得留恋与难受。
    有谁会为自己哭泣吗?
    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
    仅有一个「熟人」。
    不断地不断地回来找他的老熟人。
    总是在他後颈留下咬痕的,无耻的禽兽。
    颈後那早已愈合的伤痕,竟又疼了起来。他咬着牙。他恨那紧咬不放的丶如同烙印般的占有。恨它,竟在此刻,让自己感到了一丝发酸的丶可耻的寂寞。
    他恨那个人,来去无声,脸上总是挂着那抹浅得不能再浅的丶睥睨一切的笑容。他恨那些在暴力征服下,翻滚呻吟的夜晚;恨那些让他感觉甜腻又发苦的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