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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缎长外套静挂。
办公室里宽敞的一个位置,阳光薄碎,从破伞似的树栏透进室内。
斯斯文文的西装男皱眉,起身将窗帘拉得严实。
挡掉了大厦玻璃清洁工执拗的视线。
清洁工哲怅然若失地擦了汗,他认得里面那人。
姓冷。
他们曾经很熟悉。见面总是装作记不起。
太假了。
他苦笑,卖力地清洁玻璃,把帷幕洗得光洁。
当初蓦然发现,冷在那玻璃窗格之中,多震惊啊!
俊脸相对,漠然对着错愕;无言的对抗就挑着心,一尖一尖的钻。
哲浑身发寒,差点摔落一条命。
早当昨日一场梦,谁知道对方竟能以其他方式继续攻占他的生活?
那青涩得无法再稚拙的学生时代,孤苦伶仃的穷学生,
一份宵夜两人分着吃的饿感。
北部天凉,念书怎麽挨近也不够暖。
风路里并肩走,提着课本书包,冷由後赶上哲的背影,
双双进他们杂乱狭小的合租屋。
冷总是不吭一声爬上他的床睡觉,哲默许了,掀被子让他窝近。
这天气真他妈的狠,冷低骂。
哲觉得那样的冷特可爱。他当冷是兄弟,并获得某种诡谲的满足。
或许是补偿心理。哲精悍的胸膛焖熬着一炉沸银,他回想,
大学落榜便饮农药自杀,喉管烂穿的弟的死状,
那双怨愤混浊的眼睛,然後隐隐悲凉。
北地的晚雷特别沉响,一隆一隆,击锣似的。
最後一个学期了。
冷翻过身,含糊几句睡茫了的梦话。
哲暗里亮着眼睛。像是垂暮老人正等待终局,怨忿不甘撒手。
但冷是往上念书的料啊,自己怎麽也赶不上,势必分离。
哲大着胆,将手搁上冷不知觉的腰。摸清那节节骨肉的轮廓。
随着冷的肤身敞露,他感觉理智渐渐隐褪阴暗。
手掌滑过腹部,伸下去握住冷软垂的阴茎,毫不怜惜的揉拧,
直到它坚挺,龟头挣脱外皮暴露前端,分泌出湿黏。
接着是浅褐色的乳头,指甲刮弄。
冷仍闭着眼,背脊微微僵硬,发出紊乱的无意义的吸气声。
钳好腰胯,哲将又烫又滑的阳具放入冷腿间,顺缝隙前後挪动。
湿泞湿泞玩了一阵子,冷惊醒过来。
回头就对上哲咬牙绝望的表情。
哲知道,这一睁眼就是惘然就是破灭。
「哥,这不大对。」冷嗓音发抖,畏畏地望着哲。
哲忽然停了动作,粗暴地将冷反转,掐着臂膀,唇就凑上去。
猝不及防被吻住了,冷惊得想挣脱,哲却狠扳他脸,
冷根本无法动弹,又不敢咬,怕伤了对方,两人唇舌搅和在一起。
欲望高涨,把衬衫拉开了,那眼神像是要跟冷拼命。
斯文人哪里斗得过他?
哲三两下把冷的手捆得严实,知道事情无可挽回,
开始拉扯性器,用手指开拓冷紧绷的後庭,两指然後三指,
冷呻吟着受蹂躏,瞳孔滚满愤怒,哲耐不住,固定住冷的腰骨,
龟头直接顶凑在入口皱摺。
冷拼命摇晃脑袋,恳求住手,哲竟然露出牙齿笑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最冷血的魔鬼,
藏在柜子里的鄙秽一旦出笼,亲爹亲妈来也控制不住。
哲扶正湿滑的阳具,用手指分开冷的臀瓣,硬烫的阴茎插了进去,
龟头渐渐通过括约肌,冷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徒劳挣扎。
哲喘几口大气,死命往里掼,直到整根阴茎都吞没在直肠里…
冷惊愕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粗大的火钳强奸了,
可哲那副被看穿般,狼狈悲惨的眼神,又像自己辜负了他。
阳具着魔似的来回穿梭,其实两人都感觉不出滋味,
性爱像是无限延长的折磨,吱嘎作响的织布机。
冷一身瘦骨,雨似地出汗。浑身从里到外湿透了,却彷佛放在火里滚。
他是着火的柴薪,正被消耗,被焚毁,渐渐成灰,
哲逮住了他,每每往里边碰撞一次就破碎一次。
破晓,哲怔怔地跪在冷腿间,面如死灰。
饱受凌虐的肛皱,缩抖就涌出浊白,臀沟晶莹一片惨不忍睹,
细如发的血泽蛛黏周边,床褥刚经历一场惨烈革命,通宵不要命地抗战。
啮剩的一副肉架,冷游离的眼神像死人。
哲知道,开始的没开始的,出口的没出口的,
在自己挪动屁股朝对方射精一次又一次後,
在他把哥们操成娘们後,都不重要了。
从此冷将他当做了外人。
用餐时间,偷空抽根菸。
冷与哲坐在员工吸菸室里发呆。
两个不年轻的人,心事重重,分不清雾浓或沉默更浓。
哲用汗巾抹了抹脸,点起菸深深地就是一大口。
冷西装潇洒木着脸。
抽的是小雪茄,慢燃,烟条飘悠逸散。
彷佛勾哲的魂。
哲偷眼望冷,冷也由得他去。
「你太急,我怕得没有办法」冷打破缄默。
哲抬起头,对上冷的眼睛冷的薄唇。还有夹着雪茄的细长指头。
无名指一圈铂金戒环,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结了婚。
空白缺憾的岁月太多了。疏离感更深。
「恨过我吗?」哲站起,拈熄烟蒂。
冷不开口,若有似无地苦笑。
「你从来就不愿意说实话。就怕显得自己凉薄。」哲低喃。
哲凝视冷,透过成人躯壳看到了从前青春,
冷和自己勾着肩膀走在夕阳道上,笑得毫无忧虑。
我们是一辈子的哥们!哲大叫,冷附和。
想起来像赏自己一个狠狠的耳光。
虚弱地闭眼,哲推门走了,再没有什麽话可说。
冷灭了雪茄,眉眼埋进掌心。
忽然觉得疲惫。
哲日复一日擦拭着如镜的玻璃窗,
大厦的阴影压着他。
「哥,这不大对。」
哲耳边似乎又响起旧日好友的幽幽恳求。
面对禽兽的肆意妄为,冷声音发抖。
加害者没肯停手。
没放过对方,却从来也没停止责怪自己。
怀着酸软的歉疚,哲忍不住浑身馀悸,靠着铁架蹲下哭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