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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乌云密布,将太阳遮挡住,倒也没有下什么雨。
天气阴冷,闷得叫人心里发慌。
一路上蚩灵颇为沉默,并未说话。
她的心情是最为沉重的,她比起任何人都不想要跟大唐开战。
这种念头比起当初她出发去大唐又多了一层理由.......
不仅仅是因为跟大唐开战之后,苗疆注定会陷入绝境,而她的父亲蚩虎恐怕也再也没有机会回来,更是因为她不想跟杨锅锅站在对立的方向。
如果有朝一日两人刀兵相向,她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到那个时候自己还能叫他一声杨哥哥吗?
而杨锅锅那个时候又会不会因为苗疆叛乱的原因,让人将她乱刀砍死。
就在她脑子里想过乱七八糟的念头的时候,忽然肩头处一沉,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她。
蚩灵一愣,抬起头来便迎上杨易那双温暖的眸子。
杨易笑眯眯道。
“不过是蚩豹要的一些小小手段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你可是苗疆的圣女,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就慌慌张张?”
“整个苗疆可都是担在你的身上,你可得精神点......”
蚩灵一怔,看着杨易那张镇定自若的脸庞,刚刚心里的那些乱糟糟的情绪颇为奇妙的烟消云散。
她抿了抿嘴唇,微微颔首,满是阴霾的内心又重新阳光明媚起来。
没错,自己跟蚩豹的斗争才刚开始,自己还没有救出父亲,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就自乱阵脚?
何况杨锅锅还在,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难题是能难得过他的吗?
蚩灵下意识地看着杨易,突然发觉自己内心踏实了许多。
似乎只要有这位杨锅锅在,心里便是满满的踏实和安全感。
来往于祖祠的苗人不少,大概都是听说苗人同胞被唐人士兵屠戮的这件事情前来查看真相。
不过杨易注意到有不少苗人面带愤怒地离开,他心里若有所思,估计是那位蚩豹为了激起苗人对唐人的仇恨,应该是把这些被屠戮的苗人虐杀得惨不忍睹,以最大限度地激起苗人的仇恨。
站在敌人的角度,他还颇为欣赏蚩豹的手段,够阴狠毒辣,但是若是作为旁观者来讲,连自己的同胞都能下这么狠的手,简直是畜生。
到了祖祠,有这位彭力祭司表明身份,进入祖祠并不算难。
他很快便见到了被摆放到祖祠的十几具苗人的尸体,果然如他所料,这些苗人的尸体大部分都是被乱刀砍死,血肉模糊,这些伤口狭窄且深可见骨,明显是被唐制的横刀砍伤的。
除此之外,这些尸体也是被砍得东一块,西一块,也难为蚩豹这些手下还将这些尸体拼起来。
整个祖祠之内散发着臭气熏天的腐烂味儿。
蚩灵小脸一白,差点呕出来。
杨易眉头微微皱起,他五感极为敏锐,这时候便成了一个缺点,这味道太冲了。
他下意识地打量周围,在这些尸体的旁边摆放着蚩豹的人缴获回来的军械。
显然是他们“击退”那些屠戮苗人的唐人士兵的战利品。
除了箭矢、横刀之外,居然还有几副盔甲。
刀和弓箭这些都好说,但是盔甲却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蚩豹即便是想要伪造,恐怕以苗疆的铸造工艺也很难伪造成功。
所以杨易一眼看过去便肯定这些铠甲武器,都是大唐的。
他略一沉吟,随即走到一柄唐制的横刀面前将其举起,在其护手处的刀脊内侧,仔细观察起来,随后又拿起箭头看了片刻,最后在盔甲上面比划了几下,若有所思的缓缓起身。
他朝着旁边不明所以的蚩灵笑了笑道:“我们走吧。”
蚩灵一愣,有些茫然。
她刚刚只是看到杨锅锅上手摸了几下,看了几眼,这就走了?
这么短的时间,能看出什么?
她心里一肚子的疑问,但是也知道这里不是问话的好地方,便忍住内心的疑惑,跟着杨易走出了祖祠。
那位名为彭力的祭司,则是颇为识趣地行了个礼,离开了。
他的任务就是带着这两人到祖祠来,任务完成便可以离开了,也没有道理跑到这对年轻男女身边当个显眼的灯笼。
蚩灵忍不住道:“杨锅锅,你是看出了什么吗?这些军械莫非不是大唐的?听闻那蚩豹跟吐蕃人有些关系,莫非这些武器实际上是吐蕃人的武器,他故意拿过来嫁祸给大唐?”
杨易迎着蚩灵期待中夹杂着好奇的目光,唇角一勾,缓缓道:“这些军械的确出自大唐的工匠之手,如假包换的大唐军械中的精品,天下间除了大唐外,难以找到第二批有这般精湛工艺的匠户们,即便是吐蕃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