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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思明吃好饭下桌,已是酩酊大醉,被妻妾搀入卧室,一觉睡醒,入宫上朝。等文臣们奏事完毕,向皇帝请缨北征,出声支持者武将多、文臣少。
皇帝见端王安静如山,跟往日大相径庭,心想他应该不赞同北征,有意让他成为第一个持反对态度的人,便问他如何看待北征之事。
端王心想,以举国之力北征,若能取胜,虽苦在一时,却功在千秋,持反对态度不仅得罪人,还未免目光短浅;若不能取胜,便是误国伤民之举,大夏国绝有可能元气大伤,持赞同态度不仅于国无益,于己反而有害。
为了左右兼顾,既不得罪同僚,又能讨好皇帝,大声回话道:“禀父王,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儿臣见识浅薄,说的再多也是个人之见,代表不了国家。只要父王觉得当下适宜北征,儿臣愿作车前卒,甘为帐下兵。”
好些朝臣官做久了,深谙明哲保身之道,不是金钢钻,不揽瓷器活。正愁如何回答皇帝问话,就见端王送来两全其美之法,立觉言之在理,紧随其后高声唱和,“臣附议。”
兵者,国之大事。皇帝身为一国之君,自不能跟他人那般不负责任和稀泥,但也不想以一己之力揽下这瓷器活,说他刚愎自用。眼见太子形容端正,应该能做个好帮手,起身问道:“太子,你对北征之事持何看法?”
太子向来朝堂议事,都是本着认知实话实说,说对了不沾沾自喜,说错了由他人帮忙指正。今日之事关乎大夏国运,处理得当国运兴隆,处理不当国运衰退,身为储君当谨言慎行才是。只见他缓步出列,朝皇帝躬身一礼,大声回道:“回禀父王,儿臣不觉得此时北征是天赐良机。”
难得他立场鲜明,且意见相左,皇帝自觉有义务让他说出自己的心声,笑问道:“为何?”
太子俯首道:“儿臣斗胆问父王一个问题。”得来皇帝首肯,“敢问父王,北征是为了什么?”
皇帝未假思索道:“河清海晏,举目无疆,生民永享太平安康。”
事实也是如此。从他坐上皇帝宝座的那日起,搁在他心头的大事就是北征,消除北疆隐患,让大夏国子民免遭侵扰之苦,安享太平光景。虽说上天从未主动相助,臣民从未主动相和,却无时无刻不在做着努力。
“先祖当年中原建国,北有北狄,南有南蛮,东有东夷,西有西戎,立处四战之地,东征西讨,南征北伐,永无停歇。现今南蛮远离,东夷不再,何也?不过是先祖经过不懈努力,做到了让他们与原有的中国人一样,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程同准。自此天下一家,人是中华子民,地是中华国土,不分彼此。”
太子将自己的认知说了出来,一拜在地,“父王,儿臣愚见,武力征服只能一时拥有其身,文化认可、民族融合才能永久共用其心。要想彻底消除北疆隐患,当以武力征服为辅,达成文化共识共用为主。”
那些学识渊博的臣子听了,想起黄帝败蚩尤有了“炎黄”,想起西周败殷商有了“共主”,想起秦皇横扫六合有了“一统”,想起汉武征战四海有了“汉族”,......,等等等等,忍不住左顾右盼,忍不住私下低语,“咦!还真像是这么回事。”
帝王自有帝王之术,绝非不学无术。心想民族融合,若不能先占有其身,又何谈再占有其心。认为太子这番说词不足以用来反对北征,有意说道:“太子,若真如安爱卿刚才所言,这可是北征的绝佳时机,岂能轻易错过。”
太子回道:“父王,北边遭灾,生民不安,君臣离心,国力下滑不假。但我大夏国又何尝不是天灾人祸刚止,百废待兴,急需休养生息。儿臣以为,以累国伤民之举,行开疆拓土之志,犹如饮鸩止渴,谈不上强国安民。”
“胡扯。”皇帝轻喝一声,转向严相温声问道,“严卿,太子此言,是有理还是无理?”严松出列,躬身一礼,说:“回禀陛下,臣愚见,倒不觉得太子此言于国有害。”皇帝道:“说来听听。”
严松说:“趁人之危武力征讨,不仅难叫人臣服,还会使人有理由同仇敌忾。若不能在短期内颠覆其政权,必将陷入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中,要么入侵者败走,要么抵抗者倒下。就以我华夏为例,数千年来,太平时可以内斗不断,但一旦有外族入侵,却总能以民族大义为重,凝心聚力一致对外。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谁又能担保其他民族在民族生死存亡关头,不会与侵略者一决生死呢!与其两败俱伤,不如两相安好,再寻机会徐缓图之。”
杨怀宁、林元治、苏达仁、徐仁枫等大臣,觉得自己想的跟严松想的相差无几,连忙站出来给予支持。襄王、靖王、誉王虽智识有限,但因不喜欢安思明此人,又见心中的有识之士都不赞同此时北征,便也不管是对是错,挺身而出反对北征。
其实皇帝渴望北征,但身为天子,代天牧民,不能置天下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