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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子快速吞吐着,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正是老刘警告过的“铁线头”!
剧痛瞬间从脚踝蔓延开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麻痹感,迅速扩散到小腿。
完了!杨恬脑子里一片空白。被毒蛇咬了!耽误干活,鞭子!王执事那张橘子皮似的脸和冰冷的鞭影瞬间浮现在眼前,恐惧攫住了他。
他下意识地就要张口呼救,但目光扫过不远处藤椅上王执事那半眯着的、带着审视和不耐的眼睛,还有旁边孙猴那看好戏似的、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表情,求救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不能叫!叫了只会招来更严厉的责罚和嘲笑!
他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来。强忍着脚踝处钻心的刺痛和迅速扩散的麻痹感,他猛地弯下腰,装作只是被石头硌了一下,迅速抓起旁边一块拳头大的硬土块,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条昂首吐信的铁线头!
“啪!”
土块精准地砸在蛇头上,力道之大,瞬间将那条小蛇砸得扁了下去,尾巴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杨恬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
他飞快地用锄头拨了点土盖住死蛇,然后强撑着,拖着那条迅速变得沉重麻木的伤腿,继续一瘸一拐地挥动锄头。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伤口,剧痛和麻痹感像潮水般一阵阵袭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灰布短褂。
他脸色惨白,嘴唇发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全靠一股不肯倒下的狠劲强撑着。
不远处的藤椅上,王执事浑浊的眼睛似乎朝这边瞥了一眼,又似乎没有。他端起粗糙的陶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孙猴撇撇嘴,嘀咕了一句“装模作样”,便不再理会,继续浇他的水。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杨恬感觉那条伤腿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沉重得像块石头。眼前阵阵发黑,汗水流进眼睛,火辣辣地疼,混合着脚踝伤口传来的剧痛,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机械地挥着锄头,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变形。
终于,当日头升到头顶,毒辣辣地炙烤着山谷时,王执事那沙哑的声音才懒洋洋地响起:“收工!吃饭!”
如同听到大赦令,杨恬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栽倒在田埂上。
他强撑着,拖着那条几乎失去知觉的伤腿,踉踉跄跄地跟着人群走向田边一处简陋的草棚。
午餐是硬的能硌掉牙的杂粮窝头,和一碗漂浮着几片烂菜叶、几乎看不到油星的清汤。杨恬找了个角落的阴影坐下,背靠着支撑草棚的柱子。他顾不得窝头的坚硬和难以下咽,只想尽快补充一点体力。他狼吞虎咽地啃着,粗糙的颗粒刮着喉咙。
他偷偷掀起裤腿,看向脚踝。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留下两个细小的、微微发黑的牙印。
周围的皮肤肿胀发硬,颜色青紫,麻木感依旧强烈,但奇怪的是,那种令人心悸的麻痹感似乎没有继续向上蔓延,也没有出现老刘所说的“麻半天”那种彻底失去知觉的情况。
痛,依然很痛,但似乎……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杨恬心头闪过一丝疑惑。是那铁线头的毒性不强?还是自己运气好?
他不敢深想,也无力深想。匆匆啃完窝头,灌下那碗寡淡的汤,他靠在柱子上,闭上眼睛,只想抓住这短暂的一点时间,恢复一丝力气。
下午的劳作如同地狱的延续。麻木的伤腿成了巨大的负担,每一次移动都无比艰难。头顶的烈日无情地炙烤着,汗水流进伤口,带来一阵阵刺痒和火辣辣的痛。
他负责的区域只清理了不到三分之一。王执事冰冷的目光不时扫过,像鞭子抽在他身上。
“废物!一上午就弄了这么点?”孙猴不知何时又溜达过来,看着杨恬身后那可怜巴巴的一小片清理过的土地,嗤笑道,“下午再干不完,等着吃鞭子吧!嘿嘿,王老头那鞭子,抽在身上可是能见骨头的!”
杨恬低着头,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他不再理会孙猴的聒噪,只是咬着牙,更加拼命地挥动锄头。手臂早已酸痛到麻木,后背的淤伤和脚踝的刺痛在高温下仿佛要燃烧起来。
汗水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他只能凭着本能机械地重复着动作:刨土,挖根,甩掉藤蔓……
锄头越来越沉,每一次举起都像是在对抗一座大山。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只有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和锄头刨进土里的沉闷声响。意识在高温、剧痛和极度的疲惫中渐渐模糊、飘散。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感觉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随时可能倒下时,一股极其微弱的暖流,突兀地从他脚踝那青紫肿胀的伤口深处,极其缓慢地渗了出来。
那暖流微弱得像冬日里呵出的一口白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感觉。
它流淌过的地方,那尖锐的刺痛和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