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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让世人爱戴我。这般从权利到尊荣尽予我,我又如何忍心让你彻底沦为尘埃,如何忍心让世人在为难你?”
隋棠搁下柿子,拿起帷幔戴起,却又掀开帷幔,找人脖颈圈入其中,亲他唇瓣一点甜甜果渍,“今天他们可是满意些了?没太多话聒噪你!”
蔺稷伸出手,将人从窗内抱出,又抱回屋内直入榻上。
草庐虽自二月隋棠下榻,一直有人打扫规整。但床榻简陋到底比不得府中紫檀木,梨花木一应奢归之物,便是灯盏也不过油灯零星几处,窗棂更是微微透风。
于是,隋堂只闻得床榻吱吱呀呀几欲倒塌,眼眸半睁见得帘幔人影起伏似发洪的漳河浪潮。
忽然间风从窗牖入,扑灭烛火,妇人惊叫起来。
“灯灭罢了,别怕,我在。”
“谁怕黑,是??”妇人又喊一声。
“轻些!”轮蔺稷受不住了,捂上她唇口,“不在府里,没有三重门。’
隋棠含住他指头,勉强哼哼唧唧不再出声。
漳河回来后,二人又监工金虎台,在那边清理出一处殿宇,住了小半月。监工乃顺带,实则蔺稷在这处教隋棠骑马。
丞相府也能教,但比不得这处地广人稀,遂将初时的一些难点要领择在这处讲透了。
早早备下的骑装,和精心挑来的枣红骏马,送与隋棠跟前。
“我没有哄你吧,实打实给你备着的。”蔺稷持着马鞭,带人迎面走去,“学骑马一共有十处要点,如今已经完成两项,第一便是着装,第二乃上马前的注意事项,千万不要从马的正后方经过。因为马看不到正后方,所以最警觉,感觉到有活物在
身后时,会后蹬腿。故而上马前最安全区域,在马的肩两侧。
他说着话,将人扶上马背,“其三,脚不要伸进马镫太深。深了固然稳,但万一落马也易造成不脱镫。会被被马拖着跑。”
“第九,胆子要大。马最通人性,你弱他便强,人一上它身,它就能根据你的坐法判断出会不会骑。对于不会骑的,往死里欺负。”
“最后,再高明的骑手,都会有掉下来的经历。总之不必害怕,跳下来,我抱着你便是......”
已经是十余日过去,蔺稷与隋棠各自骑乘一骑,最后一点提醒完,见她蹙眉拉就要跌下,正欲纵身去接,却见得一袭红裳飞扬,人从他眼前过,竟是在催马前行。
夕阳下,妇人回眸,杏眼湛亮,生芙蓉。
烛光里,秀眉吊起,汗流香肩。
“白日里练马我都没力气了,你还闹!”
“我又不用练,我有力气!”
“你讲不讲理?“
“自然讲理,我是瞧着真一路作伴,给你日日备来坐胎药,方这般尽心尽力的。还不够有眼色吗?”
隋棠无惧蔺稷有力气,恨不得他日日气血旺盛,然入冬不久,他的身子又似去岁一般,变得孱弱疲乏。甚至比之去岁,还有严重些。
腊八节那日,他晨起尚在更衣,她低头给他配腰封,忽就觉肩头一重,他的手搭了上来。
抬眸见他脸色煞白,冷汗从额角滚落,他唇口张合,话语也艰难,半晌道是心疼口。翌日开始,便有高烧风寒不断。
如此直养到二月里,才慢慢恢复。
林群一行,最后会诊道是蔺稷体质之故,不适冀州气候,尤其受不得寒凉。
如此,知晓病症,摸索出些病因,隋棠遂安心不少。能知病因,便能想法子对症,总是好的。
而她除此之外,还心重一事。
如今已经是朔康九年的十月,她与蔺稷成婚的第五个年头。
成婚四年了,喝药调理两年多。
两年来,世事纷繁无数。
倒回数来??
朔康八年四月,蒙乔诞下一女,至此儿女双全。
朔康八年十月,蔺禾与母亲兄长摊牌,道是离开洛阳两年,独思淳于诩,鸿雁传书多时,方知情归何处。于是当年十月,淳于诩北上大婚。蔺稷赐府宅,毗邻丞相府。
转年朔康九年二月,蔺禾有孕,是为大喜。同一月,洛阳传出皇后诞下一子,封为太子,天下同乐。
至此,朔康九年十月,蔺禾长女满月,长史府流水宴办了三日。
隋棠抱过粉妆玉砌的玉团子,亲了又亲。
蔺禾道是无话,凡是杨氏匆匆让人抱去,似不愿隋棠接触。
内容都是长辈妇人,一时多有尴尬。
隋棠只作不知,退去回来宴上,独自饮酒。想了想,还是将酒换作了茶。
入夜,她一边打搭着蔺稷手腕把脉,一边书写他的饮食事项,“林医官说了,你得御寒,提早作预防。如今十月里,漳河处不许去了,我去便成。明日我就出发。”
“府邸也不许出,不,长馨殿也不许出,给我养到明岁二月。”
她叮嘱事宜,时值兰心送来坐胎药,于是隔壁端来饮下。
不知是味苦,还是喝得太急,突然便吐了出来。
“算了,少喝一顿也无妨。”蔺稷给她顺气,将人扶起,顿了顿道,“以后都莫喝了,顺其自然吧。
隋棠看着他,趴上他肩头,哭出来。
“我幼时想要阿母,阿母不在。大了想要孩子,自己做阿母,但也没有。”她抱着男人又开始高烧发烫的身子,“就剩你了,你要好好的。”
蔺稷拍着她背脊,接不上话。
隋棠哭湿他衣衫,哭到最后,说“对不起”。
蔺稷的手在她肩头,泪眼凝噎。
隋棠深吸了口气,推开他,擦去泪痕笑起来,“我不哭啦,你养好身子才是真的。明岁二月天气暖和了,我们继续努力。”
话落,她凑上吻他眼底的泪水。
隋棠前往漳河监工,乃八渠竣工之际,最是紧要。自然,那处姜和淳于诩也轮流前往,她无需日日坚守,只三五日去一趟,住上一两日便回来。
朔康十年正月下旬,大雪下了大半个月,风雪堵路,隋棠被滞留在漳河草庐。直到二月二才风雪停歇,隋棠归心似箭,命人赶紧清路。
如此暴雪寒温,不知他受不受得住?
然这厢道路才清了不到两里,便见薛亭带人匆匆赶来。
一行人个个斗笠湿透,衣衫带雪,不知在路上行走了几时?
只知薛亭道,“蔺相在廿九晌午晕倒了,医官救治一昼夜不见清醒,唯听他浑噩中唤着殿下,遂医官请您速归。”
三年了,他一入冬便发病,但从未晕倒过。
隋棠手足无措得上了马车,又下来,抢了薛亭的马奔入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