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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那儿,歪头看看旁边,三两步就是一棵二大碗口粗的鱼鳞松,看野猪正用敌意的眼光看着他,便想到了求生的办法。说时迟,那时快,黄士魁撒腿奔向那棵松树,噌一下攀上去,两手抱着树干往上蹿。
野山沟里的树木因为没有人修整,旁枝长得也很壮实。黄士魁非常灵巧地攀上去,急忙将两腿缩了上去。那野猪这才反过味来,嚎叫一声冲过来。如果再晚一步,他非让野猪扯住裤子不可。他又往上爬了几步,骑到了一个粗壮的树杈子上。
野猪是农业生产的害敌,靠吃野果、树种、草籽和山野菜活命,也好成片成片地糟蹋庄稼,遇到野猪一般用敲桶打锣的办法护田。打野猪冬天不打,冬天的野猪瘦得像皮包骨头,不出肉。打野猪一般打头部,因为头部容易穿透。过去时常有人被野猪伤害,轻者留伤,重者丢命。野猪平日里大多听头猪指挥,也有一种孤猪,大多是“竞选”头猪失败者,性格非常孤僻,喜欢单独闯荡。
这只野猪正是一头孤猪。身上沾满了松树油子,如铁甲闪闪发亮,这说明它在这杂树林子里活动时间已经很久了。它在树下打起了磨磨,然后用身子发狂地撞树干,震得树上的浮雪纷纷落下。
黄士魁紧紧抱着树干,大声说:“就你,想祸祸我,哪儿那么容易。”为给自己壮胆子,又大声地唱起来:
姐夫的衣裳奴家也会做,姐夫的孩子奴家也喜欢,一来二去姐夫家中住,说着笑,打着闹,买东西,零花钱儿,一来二去结下姻缘。
由于惊吓,他歌声抖颤,把那“得儿啦么哟伊哟”和“哪伊哟哎”唱得哭咧咧的。过了一会儿,野猪嗷嗷嚎叫几声,开始疯狂地啃咬树干,啃得松树咔哧咔哧作响,树沫子飞落。黄士魁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阻止野猪的行动,从兜里掏出口琴吹起来。那野猪听到琴声,歇了一会儿,听着听着就不耐烦了,继续啃树干。
“嗵!”一声沉闷的枪响,仿佛沟谷也颤抖了一下。
向野猪开枪的正是猎户李炮。前几天,自家老母猪被野狼赶走了,李炮找了棒劳力在八岔沟一带寻找了两天,也没有见到野狼的踪影。忽然从沟膛毛道那边传来一阵歌声,李炮仔细听了听,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腥骚味,还听到了野猪吭哧吭哧的喘气声。
“是野猪,看来是有人遇上野猪了。”他寻着方向,向毛道靠近,用手拨开树樱子,位置正对着野猪头部,蹲下身,往猎枪里装了枪药,灌了铅砂,瞄准了野猪的嘴巴,扣动了扳机。这一枪正打在野猪的脑门上,野猪嗷嗷叫着乱蹿,黑红黑红的血从弹洞处流了出来。几个棒劳力用洋叉子、二齿钩等铁器一阵猛打,野猪终于倒下了。
黄士魁从鱼鳞松上出溜下来,两腿发软,过了好久才勉强站起来。胡子拉碴的猎人扶着黄士魁在前边走,棒劳力们抬着野猪在后边走。黄士魁问恩人是谁,恩人笑笑不语。有个棒劳力告诉他:“我们是烧锅屯的,这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猎人名叫李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十八章都是贫穷愚昧惹的祸(第2/2页)
李炮问他是哪儿的,咋走这条背道,黄士魁一一回答,李炮说:“你一个人走这条道,胆子也真够大的,这不是找死吗?你不知道,这条道出过事儿。前年刚入冬时,小孤山有个两口子上老丈人家,走到这儿遇上了野猪群,被祸祸的都没有模样了。算你小子走运,碰上我们,不的话,你小子过不了今晚。”闻听此言,黄士魁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了烧锅屯李炮家,将那几个棒劳力留下帮着收拾野猪,李炮媳妇烧开一大锅水,褪毛,开膛、卸肉,一通紧忙。
黄士魁从惊吓中恢复了常态,到外屋看见锅台上那头野猪已经褪了毛,过去帮着拉扯开膛的肉皮:“这家伙,几个小时之前,还想吃我呢,现在我想吃它了。”李炮一边掏肠子一边说:“可惜,冬天野猪没有膘。”
李炮家三口人,老两口有个小闺女,十四五岁的年纪,长一双丹凤眼,头上用红头绳扎出两个羊角辫。黄士魁问丹凤眼叫啥,不等丹凤眼回答,李炮说:“她是我养女小琴,她父亲是我弟弟,我说上小孤山上老丈人家让野猪群祸祸的就是小琴爹妈。我弟弟家出横事儿以后,我把小琴收养了。”小琴眨巴着眼睛问黄士魁姓啥叫啥是哪儿的,黄士魁刚回答完,李炮就说:“小孩伢子,啥都问,客人累了,让客人歇歇吧!”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日头爷儿已经升起一杆子高了。黄士魁起身上路,李炮背上猎枪和包裹亲自护送。两个人出了烧锅屯,重新回到了八岔沟毛道上,一直出了八岔沟。
到了平原地带,黄士魁说:“李叔,别送了,大冷的天儿,快回吧,感谢的话都在心里,我也不说啥了,等有空到我那儿串门儿去。”李炮停住了脚步,将一个鼓鼓馕馕的破口袋交给黄士魁说:“我给你割了一脚野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