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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八章逃亡</P>
顾清江蹲在巷子深处的阴影里，潮湿的青苔蹭着他的裤腿，霉烂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P>
他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P>
这是他逃亡的第三天。</P>
他摸了摸口袋，只剩下最后半包烟。</P>
这包烟还是三天前从老烟枪的摊子上顺来的。</P>
想起老烟枪，顾清江心里一暖。</P>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他在码头救下了被地痞勒索的老人，以及被地痞调戏的老人的孙女，从此老人就把他当成了救命恩人。</P>
天快黑了，暮色像一层薄纱笼罩下来。</P>
顾清江把帽檐压得更低了些，贴着墙根往外挪。</P>
远处，老烟枪的摊子还在，老人正慢吞吞地收拾着，把一盒盒烟往木箱里装。</P>
顾清江走上前，哑着嗓子说：“来包大前门。”</P>
老人动作一顿，浑浊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着微光：“大前门卖完了，有哈德门。”</P>
“那就来包哈德门。”</P>
老人从箱底摸出一包烟，递过来的时候，顾清江感觉到烟盒底下压着一张纸条。</P>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转身钻进巷子。</P>
纸条上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瑶在方处，安全。”</P>
上次他从这里路过，跟老烟枪交代了寻找妹妹下落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了。</P>
按理说，方如今应该并不知道老烟枪的存在，老烟枪打听这个消息也非常的困难。</P>
这让顾清江心中感到十分的疑惑。</P>
可是，凭借他对老烟枪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骗自己。</P>
顾清江的手指微微发抖。</P>
妹妹在方如今那里，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P>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老烟枪突然提高了声音：“这位爷，您要买烟吗？”</P>
这是示警！</P>
顾清江立刻警觉起来。</P>
他贴着墙根快速移动，像一只敏捷的猫。</P>
这些天他已经摸清了这片区域的所有小路，知道哪里可以藏身，哪里可以脱身。</P>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厉喝。</P>
顾清江没有回头，声音有些熟悉，他知道那是情报科的人。</P>
他加快脚步，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P>
“快跑！”老烟枪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P>
顾清江回头一看，只见老人佝偻的身影挡在了巷子口，死死抱住了追兵的腿。</P>
那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正在用力挣脱，但老人就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P>
“老东西，找死！”追兵用手枪的握把狠狠砸在老人头上。</P>
顾清江看到鲜血从老人花白的头发间流下来，但老人依然死死抱着那人的腿：“快走！记得……记得帮我给孙女带句话……”</P>
“砰！”</P>
枪声在巷子里回荡。顾清江看到老人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那双浑浊的眼睛还望着他的方向。</P>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眼前一片模糊。</P>
但他不能停下，咬着牙，转身继续跑。</P>
他能感觉到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和汗水混在一起。</P>
转过一个弯，闪身钻进一扇半开的门，里面堆满了杂物。</P>
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P>
脚步声渐渐接近，又渐渐远去，顾清江这才松了口气。</P>
他靠在墙上，摸出那包哈德门，抽出一根点燃。</P>
烟雾缭绕中，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老烟枪的情景。</P>
老人笑着说：“顾长官，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什么时候需要，随时拿去。”</P>
他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