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的物语. 无可降临的弥赛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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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却无法将这种祈祷抛却,只能毫无感情地、受本能驱使地承受着。
    ……他要活下去。
    从不同的角度斜射的太阳的光线从窗帘穿过、或者寒冷或者炽热的风扑面而来、搁置在窗台上的花草随着他的气息飘近而枯干、连鲜妍的气息都蒸发得一干二净。
    那不是季节的流转而导致……房间如同小小的隔离于宇宙洪荒以外的区域,时间显得黏滞到近乎凝固。他机械地感受着生命的焕发和枯萎——然后换取更加渴求的回应。
    “惟有你永不改变,你的年数没有穷尽——”
    对他的喃喃的祈祷年复一年,炽烈而令人近乎窒息的愿望贯彻始终。
    “Prostitute”。那是情绪所至时,随着扬到他的面孔上的用力的一巴掌一起,被又像是愤怒又像是欢愉地喷向他的字眼。这是他曾见到的熟悉的字眼,但他仍未能理解这词汇的含义,只晓得,这似乎精准地描述了,身兼多角的他被迫担任的其中一个角色——
    ——再一次被狂乱的气息堵住、感到呼吸不畅时,他茫然地举目,看向一直作为背景板、沉默地点缀着他迄今以来的每一日的风景。
    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
    闭上左眼,看到的是男人欣赏着珍贵的珠宝、油画、或是新酿造成的灵药时会露出的眼神。
    闭上右眼,看到的又是男人鄙夷、厌恶、像是看到了什么顽固的污渍一样的神情。
    他拿不准哪种是针对自己而来,所以在下一次的、电流通过一般的痛觉中,只能呆滞着神情,让视线越过肩膀,去看那博古架上一座一座的雕塑装饰。
    依旧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那个男人,用垂死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带着捉摸不透的神情——那眼神在雅各看来非常险恶。旁边翩翩起舞的三只彩色蝴蝶,带了生机勃勃的异国色彩,翅膀上的花纹巧妙地勾画着三个高鼻深目的女子的倔强面容。他无从得知这三只蝴蝶各自象征着谁人,只是本能地揣测着含义。
    它们看起来带着要在即将结束的时刻翩翩起舞的架势,虽然生动鲜明,在他看来却仍是比起生更接近死。
    再把视线挪高了一点。鎏金点染,沉重地相拥着的、男女莫辨的两幅躯体。正对着他的那一个,眯着眼睛,神情满足,像是宴飨之后已无任何更多欲求的模样——全然不同于他所见的,曾无数次效仿过这副姿态的任何人。
    无论是他的生父、生母、还是这个男人,都绝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样想着,他又寄希望于那个背对着他的,塑像上的另一半。柔韧十足的肢体曲成了不堪入目的姿势,却像极了母亲和他的模样。
    因为如此相像——他打心底希望看见那背对着他的雕像,面上也一样是他那般木然的神情。他迫切想要论证的就是这样的东西,而非正对着他的那样的满足和欢喜。
    他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变成那种模样。
    但雕像执拗地不肯转过脸来让他观瞧。雕像是确确实实的死物,和旁边那个金发少年的雕像一样:那雕像的翅膀惟妙惟肖,几乎要让人以为他会随时振翅飞起——不,或许相反。
    或许他将坠下,因为那翅膀上融化皴裂的痕迹。雅各纳闷那究竟是故意为之,还是保养不善导致。卡耐基·阿其波卢德从不费心去收拾这些无法引起他兴趣的外物。
    所以、只有他去费心打量了。越打量便越感受到像是被灼伤一样的痛楚,像是被夺走了什么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一样的焦躁不满;因此他只有痛斥自己,咽下并未成熟的无花果一般的酸涩,因为——
    ——“忍耐也当成功,使他成全完备,毫无缺欠。”
    ◇◇
    ……仍在继续、仍在流逝。
    他的每一天稍微变动了一些,但如同钟面的时针微弱地挪动着,悄无声息地发生着规模微不可见的改变。质变似乎仍是不可企及的遥远未来。
    至于那似有若无的期盼究竟为何,如同一只行迹忽隐忽现的蛾,雅各也无法从意识中成功捕获。
    他的身躯好像比以往高大一些了,尽管对比起眼前人的,仍然瘦削矮小得毫无反抗的力量。或许他在此之后再过许久也不会反抗;或许这小小的火星一样的念头终究会燎原,在他升得更高而得以压制面前的男人之时。
    无论如何,并非此时此刻;他仍然只能以介于宾客、奴隶、学徒之间的身份,像苇草一般无力地存活。
    他正在努力判断刚刚被随手丢到他的面前的礼物盒的价值。一把年代对他而言已经十分久远的小刀,一瓶属于现代世界的有着醉人香气的液体——卡耐基·阿其波卢德称之为EaudeToilette,淡香水,是个让雅各费劲辨识含义也无法领会的词汇。
    还有两个显得稍微容易些:“庸俗的杂货”和“娼妇掩盖臭气的把戏”。第二个名字非常吸引人,雅各因此决意要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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