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的物语. 无可降临的弥赛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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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试——听起来是正合每每在男人终于尽兴后,自己蓬头垢面令人作呕的模样,他自暴自弃地这样想。
    至于那把小刀,在男人眼中还多少比香水的作用大上一些,至少从大小和价值而言都适合这连魔术学徒都算不上的男孩,从作为道具的质量而言,也够且仅够用于这帮他处理些死物材料的男孩来差使。
    感觉自己还像个屠夫切肉工。藏身在满满一缸的水中、匿形于蒸腾起的水雾中,秋村雅各洗刷着身躯,一下一下用力将曾经沾满了不知名魔物血肉残渣的皮肤搓洗着,直到通红而刺痛。
    满满一瓶香水将浴室熏香到几乎令人窒息。但他无论怎么嗅都能嗅到交杂的各种臭气,尽管很可能只是想象——为了将意识从嗅觉转移开,他在水汽中睁眼,用不太清晰的视线再一次仔细地开始端详自己的身躯。
    视线几个起落,虚无地穿过皮肤、穿过肌体和骨肉、穿过他没有机会了解的形形色色的无名的结构和组织,直到抵达本质。被烙印、被染得漆黑不见本色的身体,赤裸裸地暴露在视线下,令他遍体生寒。
    ——对、都看透了。
    看透了曾经纯白的如同天国造物、无瑕人偶一样的躯体,现在怎样被污泥涂裹。
    怎样被绳索死死缠绕。
    怎样背离了被迫尊奉的道。
    怎样藏满了无法施展的叛逆之心。
    他想要用刀子、用凿子、用骨锯、用那个人教会了他使用的每一把趁手的工具、每一种哪怕粗浅的魔术,切开绳索、破坏道路、讴歌声张他真正怀有的,充满了凶暴险恶念头的心意。
    ◇◇
    尽管如此,少年却没有把那一刻便开始生根发芽的念头真正实施。似乎又回到了起点,这一次他仍不知晓自己在等待的是怎样的时刻,仿佛暗暗积蓄能量一样,为最后必定会到来的某个时刻囤积着自己能做的一切准备。
    卡耐基·阿其波卢德仍然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并非学徒、并非奴隶、也并非宾客的似是而非的存在,对待他的态度也仍然在圣子和娼妇这两个看似无法兼容的角色之间跳跃。但他的祈求在微妙地改变着形式——任是雅各也能看出,那是周期的变长与延续时间的变短。
    他因而连看他的神色都染上了一丝可怜,也能感到那个如同审判日一般的时刻的迫近,因此无比心焦。——他仍然习惯于用这种宗教式的称呼来形容这有毒有害的生活,因为他实在无法用其它任何正常的语言来描述,尽管男人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严控他的所见所为:接触到正常的文字、独自一人琢磨着属于自己的魔术、或者只是看着那满架毫无变化的古物发呆。
    或许在卡耐基·阿其波卢德眼中,他是已经太多年没有振起翅膀的莺歌,因此早已不能也不愿飞行。
    唯一的干预只在他一次次割开自己的皮肤取血炼金的时刻。分明对自己造成了最大的破坏,老东西却不愿意看到他任何不属于美的侧面——真是滑稽又讽刺的现实,他在又一个漆黑凝滞的夜间,仰面看着博古架时,第一次产生如此清晰的念头。
    他现在知道了那四个面目各异的老相识的身份。欢喜佛、米拉瓦尔三姐妹、伊卡洛斯,他靠着漫长的、让他觉得凝滞却在客观流动的时间里,终于一头撞上他的现实世界,终于了解到了这四个老相识是为何人。
    而老东西还在对这些变故一无所知,任由他在这四个老相识引导而去的另一个世界里想入非非——虽然雅各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也不可能如此,他却觉得亲切。似乎他们交叠在一起,就会成为他。秋村雅各。他的名字,没有期待过他的出生的父母,给他起了这样毫无道理的名字。
    他们在看着他。
    米拉瓦尔三姐妹那翩翩起舞的、被意象化为了蝴蝶的身体在奔向他。
    欢喜佛里那背对着他的明妃在警醒他。
    伊卡洛斯——那个翅膀将化未化的伊卡洛斯,似乎在那个未来的时点上等待他。
    谁也没帮上他的忙,谁又都在怂恿着他做出已经几乎要喷薄而出的、难以抑制的举动。就像老东西此时此刻、每时每刻的难以自持一样。
    他赤裸着起身,躲避了老东西手中追着他而来的酒杯——杯中盛着的还是作品一号酒庄的绝品,老东西口中的珍奇之物。连那有着非常贵重模样的酒瓶都没有在这些年里发生一丝改变——像是连设计师都执拗地要把时间静止下来——停留在咫尺可及的距离上。
    但是十分难得的,老东西没有继续追过来,也没有念起那些让他已经开始厌烦的经文,而是饶有兴致地说起了其他的事。
    “我最近新收纳了一件藏品,或许你会感兴趣想要了解。”
    不,他不想,心里有直白的话语,但他实际做的却是平淡地接着话头问了下去:“什么样的古物?”
    “他们称它为圣遗物。或许那些传说都是真的——的的确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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