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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焊枪，蓝色电弧在冲床表面跳跃，飞溅的火星落在后颈伤口上，与冷汗混在一起灼得生疼。
林晓蕾举着风扇站在三米外，裙摆被热浪掀起，眼睛死死盯着秦浩后背不断渗出的血渍。
当第一块机壳从改装冲床推出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王建军戴着护目镜的手仍在发抖：“秦厂长，这纹路...”他的声音被机器轰鸣声吞没。
秦浩接过放大镜，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星芒状防伪纹在晨光下若隐若现，这是军工产品独有的印记。
“酸洗池注水！”秦浩扯下领口湿透的衬衫，手臂肌肉因过度用力而痉挛。
刘志远不知何时出现在车间门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毒蛇般盯着忙碌的工人。
“秦浩，”他倚着门框冷笑，“你以为用军品冲床就能瞒天过海？王老板的人已经在...”
话未说完，厂区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林晓蕾手中的葡萄糖吊瓶“啪”地摔在地上，透明液体混着玻璃碴在水泥地上蜿蜒。秦浩抹了把脸上的油污，转头看向刘志远：“是你举报的？”
对方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却在瞥见警车上下来的人时瞬间凝固。
“李局长？”刘志远的声音发颤。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径直走向秦浩，抬手敬了个标准军礼：“秦老首长的儿子？当年在边境，我这条命还是你父亲救的！”他转向呆若木鸡的稽查队长，“立刻撤销所有指控！这些钢材的批文...”他从公文包掏出泛黄文件，“是当年军区特批的军民两用物资！”
刘志远踉跄后退两步，撞翻墙角的工具箱。秦浩盯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军功章。林晓蕾递来毛巾，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结痂的伤口：“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秦浩摇摇头，目光落在操作台上父亲遗留的怀表：“我只是赌一把，赌父亲的战友还记着那份情谊。”
夜色再次降临时，酸洗废料的熔炼进入关键阶段。
秦浩守在熔炉前，看着赤红的金属液体在坩埚中翻滚。
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林晓蕾的父母被几个黑衣人按在墙角，照片下方用血字写着“交出广交会展位”。
“秦厂长！”老周的喊声从身后传来，“熔炉温度失控了！”
秦浩盯着手机屏幕，喉结动了动。
林晓蕾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看到照片的瞬间脸色煞白：“我去换他们！”
她转身要跑，却被秦浩一把拽住。
“相信我。”秦浩将手机塞进裤兜，抓起测温仪走向熔炉，“老周，加硼砂！王建军，准备稀土合金！”
他的声音在厂房里回荡，“告诉所有工人，今晚的废料就是我们的底牌！”
凌晨四点，第一块再生合金锭出炉。秦浩戴着石棉手套托起仍在发烫的金属，蓝紫色的光泽在锭面上流转，如同流动的星空。“光谱分析显示，各项指标超过进口材料27%！”王建军举着检测报告的手在发抖。秦浩掏出手机，将检测数据群发给所有潜在客户，最后把目标锁定在广交会组委会负责人的号码上。
与此同时，城郊废弃仓库内，林父林母蜷缩在角落。为首的黑衣人正要挥拳，手机突然响起：“停止行动！王铁柱被抓了！”
仓库铁门被撞开，秦浩带着李局长等人冲了进来。
林晓蕾哭喊着扑向父母，秦浩则盯着黑衣人冷笑：“转告刘志远，他的局，破了。”
广交会开幕当天，秦浩的展位被围得水泄不通。
再生合金制成的精密零件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外商们举着放大镜仔细查看。
“秦先生，”一位金发商人伸出手，“我们愿意出三倍价格买断技术专利。”
秦浩握住对方的手，目光越过人群，看到角落里脸色阴沉的刘志远。
散场后，林晓蕾递来一杯凉茶：“你早就计划好了？用废料研发新材料，再用广交会的热度扳倒王铁柱？”
秦浩望着天边的晚霞，父亲的怀表在胸前微微发烫：“我只是不想再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转身走向工厂方向，“走吧，老周说新的生产线该调试了。”
夜色中，工厂的霓虹灯牌重新亮起。秦浩站在车间门口，听着机器的轰鸣声，想起刘志远临走前的威胁：“你以为赢了这次就万事大吉？”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里面存着刚收到的匿名短信：“小心身边人。”
林晓蕾的身影从身后走来，发梢带着淡淡的茉莉香：“在想什么？”秦浩回头对她笑了笑，却在目光扫过她身后时瞳孔骤缩——月光下，刘志远的助理正举着望远镜，镜头对准的，是林晓蕾手中的手机。
秦浩瞬间将林晓蕾拽到身后，目光如炬地朝着望远镜反光的方向看去，可那里只剩下空荡荡的街道和摇曳的树影。林晓蕾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秦浩，你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秦浩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拉响了警报。他掏出手机，给李局长发了条消息，让他帮忙调查一下刘志远最近的动向。
回到工厂，秦浩召集了几个信得过的工人，在车间的小办公室里开了个紧急会议。“最近大家都提高警惕，尤其是晚上值班的时候，注意有没有陌生人在工厂周围晃悠。”秦浩敲了敲桌子，“另外，咱们新研发的再生合金技术资料，一定要锁好，不能有任何闪失。”
散会后，秦浩独自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白天广交会上收集的合作意向书。突然，他发现有一份文件的装订方式有些奇怪，仔细一看，里面居然藏着一张微型存储卡。秦浩皱起眉头，把存储卡插进电脑，屏幕上弹出一段模糊的视频。
视频里，王铁柱和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