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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在香炉内,点燃了一柱檀香。
「唰!」
十数名苏州才子顿时含笑,同时挥笔落墨,宣纸翻飞如雪。
——寒山寺题目,苏州秀才早已烂熟于心,此时提笔,如挥刀斩熟瓜!
「《夜游寒山寺·秋锺》——」
「《忆寒山》——」
「《寒山寺钟鸣》——」
诗题纷纷报出,竟如军阵擂鼓,一声接一声,气势逼人!
此题目一出,顿时,秦淮河众多画舫丶河畔观望的人群,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不愧是苏州府秀才案首唐燕青,出题水平之高,令人叹为观止。
这道题,分明就是赤裸裸的阳谋!
因为这是一道公开试题,
寒山寺太有名,太多文士曾经提诗作词。
甚至连今日秦淮河畔在场的秀才丶举人丶进士,估计有不少人都曾经去寒山寺题诗作词——但是有资格刻成石碑,将文章留在寒山寺内碑林的,却寥寥无几。
所以,就算提前准备诗词文章,也占不了什麽便宜。
谁能比苏州府文士,写寒山寺写的更多?!
这就是唐燕青的阳谋——
想要在此题目下一鸣惊人,必须是才华横溢!
金陵谢氏,谢栖鹤提笔蘸墨,眸光微动。
「唐兄好算计!
此题无捷径,唯有真才!」
——寒山寺千年诗碑林立,历代文人墨客皆曾留笔,今日再题,岂能寻常?
数百篇珠玉在前,如何能写出新意?
若落笔平庸,岂非自取其辱?
很快,谢栖鹤写出一篇短诗《梦忆寒山寺》!
苏州众秀才们提笔如刀,墨落如雨,一个个面上笑意张扬。
「我等自幼游寺,诗稿早已堆满书箱,今日赋诗,不过是信手拈来!来一篇《寒山寺怀古》!」
「我写完一篇,请诸位过目!
《重游寒山寺》——
碑林尽是前人句,
我自拈花笑点头!」
诗声此起彼伏,转眼间已堆出十馀篇新作。
举人顾雍,身为诗会裁判,端坐在画舫的上席。
一柱檀香在香火中袅袅升起,一炷香为一刻钟。这个时间,足够多数文人写一篇短诗了。
小片刻后,香燃过半,诗卷如雪。
众人所着文章,皆递交他来判档次。
他快阅览众文士们递上来的诗词文章,指尖翻飞,朱批如电——
「《夜游寒山寺·秋锺》——闻乡!」
「《忆寒山》——无品!」
「《寒山寺钟鸣》——叩镇!」
「《梦忆寒山》『一枕松风惊梦后,
寒山寺外月初残。』——[出县]!谢栖鹤!好,好诗!」
顾雍判了百份诗词,终于见到一篇出县,猛然直腰,拍案叫好。
燃香渐尽!
在数百份诗词文章之中,他竟然判了五篇[出县]。
「不错!
往年的【金陵十二家】诗会,一场能出三篇『出县』之作,便已是极限。可今日这诗会第一题,竟一口气涌现五篇!!
江南道一城十府,果然是文脉昌荣,才俊辈出!」
顾雍眼中精光闪烁,难掩赞叹之色。
不过,让他疑惑不解的是,江州府的诸秀才们竟然无人递交诗词文章,一篇都没有。
江行舟没有动笔。
而江州府的十多名秀才们,韩玉圭丶沈织云丶曹安丶陆鸣.他们也没有一个人动笔落墨。
他们经历过太多,经验极其丰富——但凡有江行舟在的场合,除了科举外,他们是绝不愿意动笔,以免自取其辱。
谢栖鹤负手轻笑,斜睨江行舟,笑问:
「咦?江兄,为何你们江州府秀才皆迟迟不动笔,莫非被这文气所慑?」他抬手指向香案,「香已燃至拇指长短,江州才子莫非要全军覆没?」
江行舟抬眸,眼底笑意浅淡,却如寒潭映月,清冷而深邃。
他指尖轻点桌案,声音不疾不徐:
「诸位请先。」
稍顿,又补一句:
「江某,最后写。」
——他太清楚,一旦自己落笔,此诗便再无他人可写。
画舫内,满座倏静。
众秀才或撇嘴,或冷笑,皆道此人狂妄至极。
暮色四合,秦淮河面碎金浮动,两岸灯火倒映水中,恍若星河倾泻。
河畔人潮如堵,却寂然无声。
千百双眼睛凝望着画舫,连呼吸都放得极轻,都在望着画舫,生怕惊扰了那一支悬而未落的笔。
「不知江公子,究竟.能写出何等诗作?」
众人心中暗问,目光灼灼如炬。
「纵是写一篇『出县』之作也好,至少不负江州才子之名。怕只怕.只怕他连这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