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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深潭,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湖跺数个由费青书暗中操控、涉及庞大利益的关键项目,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合规审查”的冰冷利齿精准咬住,动弹不得。
接下来,进度停滞,资金冻结,相关人员被隔离审查…节奏快得惊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说费青书没在纪委那铁桶般的审讯室里吐出点带血的肉渣?连三岁孩童都不会信!可恨的是,纪委那堵墙密不透风,他多年来耗费巨大心血埋下的那些所谓“暗桩”,此刻竟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缝隙、半点风声都传递不出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百三十五章风霜未尽(第2/2页)
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比刀锋加颈更让他焦躁。他甚至没等天亮,就将心腹王洋召至面前。
王洋刚在门外掐断与廖得水那通充斥着暴怒与绝望的通话,踏入书房的门槛,便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化不开的阴郁浓云。
他立刻躬身,趋步上前,姿态谦卑得恰到好处,语调却充满机巧的揣度与试探性的点火:“老板,廖得水那头不知死活的犟驴简直是愚不可及。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不清大局!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影子,就乱了,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他那破交警大队里瞎折腾,惊惶失措,简直丢人现眼。他这么闹,万一引得有心人注意,发现了归墟服务器的真正地址,坏了老板您的大计…”
张得祥冷然一笑,并未立刻接话,反而端起手边温润如玉的顶级汝窑茶盏,轻轻呷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仿佛在谈论一件极其遥远又极其鄙夷的事:“放心,那个雾城,里面的东西没那么好找。老王,最近的新闻,你看了么?”他声音平淡无波,“那个北约的秘书长,居然在万众瞩目的直播镜头前,当众喊特靠谱爸爸!呵…绝了。”
王洋立刻跟上,脸上恰到好处地堆砌出鄙夷与迎合:“看了!简直荒谬绝伦!这些欧美政客,为了利益,连骨头都是软的!脸皮?早就扔进大西洋喂鱼了!真是…毫无底线!”
“何止那些蛮夷?”张得祥终于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掠过王洋,投向虚空,眸底一丝寒芒如同淬毒的冰针,一闪即逝,“权力的兽笼里,跪着舔舐主人脚踝摇尾乞怜的鬣狗,从来不分国界。”他轻轻放下茶盏,杯底与托盘发出清脆却冰冷的一声“叮”,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实质般落在王洋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轻蔑、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秽物的弧度:“遥想当年,咱们这位威风凛凛的廖大队长,不也曾情真意切、涕泪横流地,想扑到我跟前,唤我一声爸爸么?”他顿了顿,欣赏着王洋眼中瞬间凝聚的惊骇,语气愈发轻柔,却也愈发残忍,“可惜啊…被我拒了。我张某人,实在福薄,消受不起一个只差我几岁的‘好大儿’!”
“呵…”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声,如同碎冰在玻璃上摩擦刮过,让人头皮发麻,“他让我想起唐玄宗那位忠心耿耿的河东节度使…安禄山了。前恭后倨,口蜜腹剑,背后藏着的屠刀,这寒光…可是能映透史书的。”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皮肉直刺骨髓,“每一念及此,这个廖得水,便叫人…骨髓生寒呐。”
王洋的眉心骤然拧紧,心头警铃如同海啸般轰鸣。老板这番话,哪里是什么闲谈旧事?分明是裹着糖衣的诛心之论。提及唐玄宗与安禄山,直指安史之乱。这是在赤裸裸地隐喻廖得水对“贵妃”(毫无疑问,指的是老板的禁脔——媛媛!)起了僭越之心,生了反骨?!廖得水最近对媛媛的过度关心和私下接触,果然触碰了老板的逆鳞。
这个尚不自知的狗东西,王洋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上脊椎。他立刻将腰弯得更低,声音压得如同耳语,带着绝对的忠诚与狠厉:“老板英明!的确…是该用戒尺,重重地敲打敲打这个昏了头、忘了自己斤两的老臣了!让他好好清醒清醒,记清楚谁是主,谁是仆!明白什么能动,什么…想都不能想!”
他加重了“重重地”和“想都不能想”。
张得祥面上依旧古井无波,那双掌控着无数人生死的手,却已无声地探入宽大办公桌最深处那个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幽深抽屉里。
再抽出时,修长有力的指间,已然夹着一叠厚厚的彩色照片。照片的内容,与庞彪之前递给廖得水、成功将廖得水逼至崩溃边缘的那份,如同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复刻品。同样的不堪入目,同样的致命把柄。只不过,这份的清晰度更高,角度更刁钻,足以将照片中那个失控癫狂的廖得水钉死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张得祥看都没看照片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叠废纸。他随手,极其随意地,将这叠冰冷刺骨的“催命符”,如同丢弃垃圾般,扔在王洋擦得锃亮的皮鞋脚边。动作轻描淡写,却带着主宰生死的冷酷无情。他的声音轻得像寒冬深夜拂过墓地的阴风,钻进王洋的耳朵,却重若千钧:“青云那边…暂时指望不上了。你去,找高娟。”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珠,“让鬼市的暗面交易所,寻几条…牙口特别好的猎犬,出去溜溜。”
“告诉高娟,”张得祥的目光终于落在王洋身上,那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件执行任务的工具,“给咱们这位急需醍醐灌顶的廖大队长,送上一份…终身难忘的教训。”
“要快。”
“要狠。”
“要…让他彻底明白,有些念头,只要敢动,就会变成…地狱。”
王洋面色肃然如铁,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深深弯下腰,沉声道:“明白!老板放心!我这就去办!一定办得…干干净净,让他刻骨铭心!”他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寒光,弯腰捡起那叠照片,如同接过一道染血的圣旨。转身离去的脚步,带着一种执行杀戮任务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