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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启丰十四年春,枢密院的铜制兽首衔环门环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寂静,文书官抱着一摞卷宗疾步而入,怀中还夹着一封不起眼的素白信封。
“启禀诸位大人,今早有人将此信投至枢密院角门。”文书官将信呈至主位的枢密使裴砚案前,声音不自觉地发颤。这一年来,边境战事吃紧,北唐与周的冲突不断升级,枢密院内气氛本就凝重如铅。
裴砚眉头微蹙,展开信纸。信上字迹潦草,却字字如雷:“北唐朝堂有叛臣通敌,枢密院亦有其爪牙,望大人彻查。”落款处仅有一枚模糊的火焰印记,未留姓名。
“荒谬!”右枢密使陈恪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上茶盏中的茶水泼洒而出,“此等匿名信,分明是有心人故意扰乱朝纲!”他目光扫过众人,眼中满是警惕,“说不定就是周人使的离间计!”
左枢密使王肃却抚着山羊胡,若有所思:“陈大人此言差矣。自虎牢关之战后,周军虽暂退,但边境暗流涌动。这封信虽无凭据,却也不得不防。”他看向裴砚,“裴大人,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裴砚将信折好,收入袖中,沉声道:“王大人所言极是。即日起,枢密院上下严密戒备,来往文书需加倍核查。但此事暂不可外传,以免引起朝局动荡。”
然而,密信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三日后,早朝之上,御史中丞李严突然出列,手持弹劾奏折:“陛下!臣听闻枢密院收到通敌密信,却隐匿不报。如此渎职之举,望陛下彻查!”
朝堂瞬间炸开了锅。北唐皇帝李昭面色阴沉,目光如炬地盯着下方的裴砚:“裴卿,可有此事?”
裴砚从容出列,行礼道:“陛下,确有此事。但密信匿名,内容未经查实,臣等恐贸然声张会动摇军心,故暂未奏明。”他从袖中取出密信,交由内侍呈给皇帝,“臣已着手调查,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皇帝展开密信,脸色愈发难看。他将信狠狠摔在地上:“通敌叛国,此乃大罪!裴砚,朕命你三日内查出真相,若有包庇,定不轻饶!”
退朝后,裴砚返回枢密院,立刻召集心腹。“大人,李严突然弹劾,此事蹊跷。”谋士沈砚分析道,“他与陈恪大人素来不和,此番怕是想借题发挥,打压陈恪一党。”
裴砚揉了揉眉心,疲惫道:“无论幕后黑手是谁,我们必须先找到证据。沈砚,你暗中调查枢密院近期与外界往来频繁之人;张将军,加强枢密院守卫,防止有人销毁证据。”
就在裴砚紧锣密鼓调查时,边境再次传来急报:周军在北唐西北边境集结,似有进犯之势。裴砚心中一沉,他隐隐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在周军大营内,主将萧凛正把玩着一枚与密信上相同的火焰印记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北唐朝堂,终于乱起来了。”他看向谋士:“派人通知北唐的‘内应’,加快行动。等他们自相残杀得差不多,就是我们挥师南下之时。”
北唐都城内,裴砚的调查陷入僵局。三日期限将至,却毫无头绪。陈恪因被怀疑,在朝堂上处处受敌,愤而请辞。裴砚知道,若再查不出真相,不仅朝堂会陷入混乱,边境防线也将岌岌可危。
“大人!”沈砚匆匆赶来,神色激动,“我们抓到一个枢密院的小吏,他承认曾替人传递过密信!”
裴砚立刻提审小吏。在严刑拷打下,小吏招认:“是……是御史台的人让我做的。他们说,只要将密信送到枢密院,就给我黄金百两。”
裴砚心中一震,没想到此事竟牵扯到御史台。他立刻进宫面圣,将调查结果奏明。皇帝大怒,下令彻查御史台。然而,就在调查人员赶到御史台时,却发现相关人等早已畏罪自杀,线索再次中断。
北唐广德五年夏,蝉鸣聒噪地穿透枢密院朱漆长廊。陈远握着刚拟定的边防军饷调配文书,脚步轻快地走向正厅,却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枢密使裴砚。
“陈参军,陛下紧急召见,命你即刻入宫。”裴砚神色凝重,目光扫过陈远怀中的文书,“今日早朝,御史中丞陈修文弹劾你私通敌国,贪墨军饷。”
陈远如遭雷击,手中文书散落一地。他不过是枢密院一个五品参军,负责整理军事情报,向来兢兢业业,怎会突然被扣上如此重罪?“大人,这是污蔑!”他声音发颤,“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裴砚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信你。但此刻陛下震怒,你务必冷静应对。”
皇宫太极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陈修文身着绯色官服,站在殿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年逾五旬,面容清瘦,两撇八字胡随着话语微微颤动:“陛下,臣有确凿证据!陈远暗中与周商往来密切,上月更是私吞西北军饷三千两白银!”说着,他呈上一叠书信和账册。
皇帝李恪猛地将奏章摔在龙案上,震得玉玺都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