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锁横江·龙旗裂帛·新元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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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头一律悬龙旗!大红灯笼高高挂!也告诉厂里的伙计学徒,告诉街上的娃娃们——从今日起,咱们站在南洋这片赤热的土上,脊梁骨是直的!头顶青天上有龙!不再是任人踩踏、随时可以拉去填壕坑的猪仔!”
    三宝垄城,除夕夜。连绵数日的恼人冷雨竟然悄然停歇了。一轮皎洁的下弦月挂在被战火熏得发黑的天际,将柔光铺洒在被冲刷过后的、残破却充满奇异活力的城市街道上。土著部落低沉、悠远的长笛声“呜呜”响起,那音调苍凉古老,仿佛穿透了千年雨林。而此刻,与之应和的,是华人聚居区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鞭炮和烟火那锐利的“噼啪”炸裂声!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在这一刻竟奇异地交织、融合,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生机的交响,回荡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飘入敞开的窗棂。城市正中心,那座曾被荷军用作总督行辕、如今被改为临时军管指挥署的坚固门楼前,象征着新生炎华政权的蓝底龙旗第一次在新领地的正朔之夜升起!旗杆被牢牢固定住,那龙纹蓝底旗在微寒的夜风中舒展飘扬,旗角那一圈象征本地精神的蓝花楹刺绣纹样,在月色下闪烁着一种如同母亲怀抱般的温和微光。
    王铁锤和李定边,这两位曾并肩屠龙、如今又并肩肩负起镇抚南洋重任的将领,一同沉默地伫立在军政府门楼前那根新立的旗杆之下。月光勾勒出他们风尘仆仆却挺直如松的轮廓。他们的目光越过欢呼雀跃的士兵和民众,看着那些炎华士兵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把把印着“炎华南洋公司”字样的纸包水果硬糖,塞进一群群裹着破烂棕榈叶衣、脸上却笑开了花的土著孩童的手中。糖果纸在月光下闪烁着廉价却夺目的彩色光泽,背面的图案是一只奔跑的袋鼠与一条腾云驾雾的苍龙,奇异地和谐共舞。
    李定边将手里粗糙的陶土酒壶递到王铁锤面前,声音里少了几分惯常的冷峻,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暖意:“西部那些最排外的大部族酋长,今天派来使者了。递了话,愿意帮我们看守山里的几座大橡胶园,防备逃进山里的溃兵糟蹋……”
    王铁锤一把接过酒壶,“咕咚”灌下去一大口,烈性的高粱酒如一道火线滑入喉中,辛辣感刺激得他眯起了独眼。酒液顺着他连日未刮的浓密络腮胡须淌下,点点滴落在布满尘土的皮靴上。“好酒!”他咧嘴一笑,被本地出产的槟榔汁液浸得发黑的门牙在月光下分外显眼,“应了!开春就动手!把荷夷留下的那些库房废铁都找出来,挑块好地界儿,建它几个大铁匠铺!咱教他们打锄头!开荒垦地!也教他们打铁矛、修钢刀、造猎枪!人要活命,腰杆子得硬!”
    话音未落,远处城西的密林方向,突然爆豆般传来一阵急促清脆的枪响!哒哒哒——!是装备了全新毛瑟1871步枪的巡逻队!隐隐的呼喊声穿透静谧的夜传来,是残余的、冥顽不灵的殖民者武装趁新年发起的一次绝望反扑。王铁锤的独眼猛地眯成一道杀机四溢的细缝,鼻子里重重哼出一股白气:“阴魂不散!这群红毛鬼,骨子里还做着拿皮鞭统治南洋的春秋大梦!以为这里还是他们圈养的羊圈!”
    几日后。西部梭罗河上游靠近原始雨林的浑浊河段。“护田队”这个临时更改的名号下,是清一色手持崭新毛瑟步枪的精悍士兵,他们悄然无息地随着几位熟悉密林路径、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土著老猎手,在蔽日的藤蔓与潮湿的腐殖质中穿行。情报是土著部族贡献的,目标很明确:一群约三十余人、携带精良武装的郁金香国精锐溃兵和死硬殖民者,正依靠香蕉树干搭建的简易壁垒,扼守着这处隐秘的河流拐弯口顽抗。
    战斗毫无悬念,更谈不上波澜壮阔。土著猎手悄无声息地滑入浑浊湍急的河水中,如同古老传说中的水鬼。而岸上,来自“护田队”的交叉火力封锁了任何敢于露头的机会。惨叫声在短暂的片刻密集响起,来自水下——那是土人锋利的石刀割断脚踝肌腱的声音!旋即,岸上的毛瑟枪清脆而冷酷地点名。战斗从第一声惨嚎到最后一声枪响,仅仅持续了一袋烟的功夫。
    浑浊的河水不再平静。一片粘稠的、如同被稀释了的龙血般的淡红色污迹,随着水流缓缓漂散开来,晕染开一大片浑浊的底色。几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或漂浮,或半沉在岸边。残余的恐惧凝结在他们僵硬的脸上。
    雨后初晴的清晨,湿热的晨雾笼罩着营地。红羽酋长卡鲁排众而出,步履缓慢却无比庄重。他手中捧着一束沾染晶莹露珠、还带着丛林湿润泥土气息的香兰草(一种被土著视为具有强大疗愈和净化力量的神圣植物)。但此刻,嫩绿的草叶边缘,分明沾染着点点尚未干涸的猩红血珠。他将这束混合了生命与死亡的草束,缓缓递到王铁锤面前,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一种刻骨的疲惫和解脱:
    “你们汉人有话,‘以德报怨’。”他用尽全力,一字一顿地说出这拗口的句子。
    “我们的祖先传下的道理:‘以血偿血,世代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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